在和风中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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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是多少(2/2)
    在他们眼里,客人似乎是一个可被肆意戏弄的丑角,一个可以被无限压榨的提款机。比如:“您就点这几个素菜啊?不够吧?要不要来个我们店的招牌菜鲍鱼啊什么的?”那种腔调,看似恭敬,语调里充满调侃和戏弄:你吃得起我们的饭吗?

    有女士和小孩在,他们一定会推销昂贵的饮料。请客者往往经不起这种将军,乖乖就擒。

    就餐的过程,就是被搜刮榨油的过程。要来的酒水饮料,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全部打开,倒进每一个杯子里。逼着你再要。便宜的酒永远是缺货的:“要不你尝尝这个?不贵。”

    话都很客气,尊称连连,敬语不断,但你明白,贵宾泛化的过程就是尊重贬值与消失的过程。这种“被尊重”隐含着一个前提,即:我们是把你当成有实力的人物,可别辜负了我们的美意。

    我们在一豪华饭店要了一盆小米粥,端上来的竟然是鸡汤米糊,说是熬过人参的。在吃过油腻的鱼肉,预备用喷香小米粥滋润肠胃的人,一大口粥下去,就被巨大的异味击倒了。“我们这儿的粥一直是这样做的,客人们都喜欢的啊。”这句话是用来摧毁你的自尊心的,翻译过来的语言其实是——“你们真土鳖!”

    饭店里的计数方式也是百花齐放。一港式餐厅一打饺子是十八个,一饭店一打榴莲饼的数量只有十个。“打”这个西式计数量词,已经被成功地本土化处理了。甚至一斤饺子是几个,不同饭店给出的数字绝对不一样,同一个饭店的服务员,可以给出绝不相同的答案,所以,你什么都要问清楚才行。

    祖宗使出吃奶劲造出的汉字眼看着就变味了。一个个纯正的词汇,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就像对规则法律各取所需一般,聪明的国人擅长从同一个东西里挤出不同的意思,直到彻底颠覆那个词的本意。近代以来,我们似乎容不得不变的事物。字也是有生命的,如果越来越多的字暧昧难辨,汉字使用者的生活也就难言其美了。

    201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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