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1937(2)
“我不讨厌大姐——”文静忽然合上手机翻盖说,“我只是恨她。”她挪了挪身子,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哎,你给讲讲咱仨以前吧。你不说没忘吗?就从怎么认识的开始——”
其时盛夏,和北方草长莺飞的景象相比,上海的7月狼狈太多了,打开春起就透着一股子软绵绵的靡劲。偶尔飘点儿雨,但雨势不大,悉悉索索地下着总叫人觉着满弄堂里都要长出苔藓来。
如果不是小暖,我是肯定不会在炎热的傍晚逛上海夜市的,这就好比四川人绝对不会想吃上海本地产的辣椒酱一样。我曾经拿筷子蘸过,那辣椒酱甜滋滋的,跟番茄酱有一拼。
小暖打电话说:“你哪儿去了?不会我一说有了你就玩失踪吧?你还别脾气——现在有气的是我不是你,你郁闷自个儿酒吧疯去。”
我说:“冉小暖你别得瑟,倒追我的女人海了去,别以为我就死你身上了。”
小暖哼哼哈哈地笑,“得啦得啦,”她说,“谁不知道你那点儿破事儿?撑死了就仨,海了去?糊弄鬼呢?我还告儿你,1937的场子不错,要喝那儿去。”
我在电话这边笑:“什么了不起的?我还就去1937。”
据说1937的老板是一女人,巨漂亮,号称外滩一姐,领口永远露着性感的锁骨和,不过没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足不出户,一直窝在二楼单间。
和所有到酒吧的客人一样,我端着高脚杯往二楼蹭,其目的就是看看所谓一姐。
她很瘦,不过胜在错落有致,昏暗的灯光下曲线毕露,那是一种回眸百媚的妖娆。我匆匆举杯,然后跟平日里狐朋狗友聚会上一样仰头牛饮。
其实我对这酒吧毫无兴趣,只知道它是上海最能诠释难过、悲哀、无助等等颓废词汇的地方。
文静巧笑嫣然,“小颜——”她说,“她就是大姐,对吧?”话音落下,包里忽然飘出彩铃,文静掏出来接,还没说话,一个懒洋洋却不失性感的声音打那头传来:“文静,我大姐,你跟小颜到哪儿啦?回来也不说声,想千刀万剐呀?”
慵懒的语气让文静蓦地清醒,好半天回一句:“我们,我们——”不想她于大姐的恨只限于没见着面没通过话,此刻乍一联系忽有前尘云烟的感觉。
她杏眼如丝地往旁边看,对电话那头说:“冤家,哪儿就千刀万剐呀?我——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这时,司机一个哆嗦,由岔道超车的同时一个出溜冲着前边的夏利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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