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明天就要开学了,对于这样的时迁变化,文静总是显得很淡然,她感觉一切都会循规蹈矩地逐步进行着,不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改变的。
从妈妈手中接过学费,文静感觉很沉重,压得她在瞬间喘不过气来。可是这份沉重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从当年的青春艳丽,到今日的皱纹满脸,那个女人付出的代价似乎也是特别巨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样,就必须负责下去。
拿过学费,文静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那个沉重的书包,把那些不用的书本全部扔掉。上天赋予她的也许只有这些了,过多的选择对于她来讲是太大的奢望,她不能像那些娇气子弟依赖着父母,她所能依赖只有她自己了。
小学时,她就习惯自己一个人独占一个大课桌,默默地待在教室的一角,没有人注意过她,包括老师。文静很高傲,她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扁,她想证明自己永远是最棒的,即使是每次考试她都考第一,老师还是把她视为“局外人”。不合群的她被同学戏称是躲在墙角孤独自赏的“野花”,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因为她知道从刚出生那刻就已经注定会这样了。
六年级某日早上,班主任带着一个男生进来,文静依然是不动声色地趴在课桌上,因为班级里的事似乎和她没有什么牵扯。直到听见班主任那洪亮的声音宣布:“新同学先去左墙角那个空位子坐几天……”文静看到一个男生笑着走了过来,笑得很单纯,但是又有点儿不怀好意。这样的决定让文静有点儿措手不及,惶恐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班主任,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说出来,她不想成为焦点。把目光收回来时,男生已经把座位收拾好了,端坐在那里,看着身旁这个男生,文静欲言又止。倒是男生,看了她几眼,然后地又坏坏地笑了笑,这让文静感觉很不自在,却没有说什么。下课时,一群同学来到男生课桌边,不断询问他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干什么,像警察叔叔审问犯人一样。从男生和同学的对话中,文静知道他叫丁晨宇,从上海六小转来的。这时,一个学愤愤不平地说:“这回文静是走运了,能和新同学坐在一起。”
文静听后,心中一阵苦笑,心想,还有这样的,自己不稀罕和新同学坐在一起,不像你们,转来个新同学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惊讶。慌忙把自己平时丑陋的一面掩盖起来,伪装得楚楚动人、斯斯文文,殊不知那厮真面目。
终于熬到上课了,清脆的上课铃把那些楚楚动人、斯斯文文的同学驱赶得一干二净,这倒让文静感觉很舒服。实在看不惯这些人,平日里骄傲跋扈,今天非得装成淑女,这就好比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无辜地说:“人家明明是好人嘛!”这个音还拉得这么长。丁晨宇转来的那天对文静来说是最痛苦的,因为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课桌周围总是少不了异样的目光。尤其是那些老师,讲完课后跑到他身旁说:“有什么不会做的题目,没有听懂的题尽管找我。”然后笑笑,这个笑更是让人感到好虚伪,看来今天文静一切的“自然规律”彻底被打乱了。
几天下来,终于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这才是很有秩序的生活嘛!文静依然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学习着,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脸上仍然保持着没有表情,这让几天来就纳闷的丁晨宇更加不得理解——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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