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s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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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末(4)(2/2)
    第三个月,我推开她的门。陈设整齐,遍布的尘埃味道腐朽。

    我想也许雪末不会回来了。而我,则开始陷入慌乱的思念。我突然发现了她的不可或缺,我已习惯她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这种思念,远不是看不到深夜亮着灯,寻不着一片失掉水分的黄瓜薄片,晒不到有布料颜色的阳光这样简单。我明白思念的另一个名字——爱情。

    故人不在,空余一室寂寥。那一个面色苍白、身材清瘦,泪水冰凉、不擅言辞的女子,终是被我不慎遗失。是我自私狭隘,始终试图让彼此感情的天平保持不相欠的平衡。她待我几许冷暖,我待她几分厚薄。于是“爱情”这个词便一直未曾萌芽,一直被搁浅。搁浅至今,疯长成漫山遍野的雏菊,开得如此失落疼痛。

    我亦寻过她。但我与雪末萍水相逢,朋友圈并无交集。除了她的手机号,我再联系不上她。去问她发过传单的电器行和商场,对方对我期待的神情报以迷惘,没有人对她有印象。没有人记得,曾有一女子,性情寡凉,肤色苍白,名雪末。

    彼地我涉足商业。好在父母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加以昔日相识的商人朋友授之经验,以及自己的打拼,我的生意逐渐有了起色。也曾如日中天,但我谨慎地控制住了它的发展速度。我最初选择当商人只是因为我想选择,而并没有勃勃野心。人的追求各自不同,我不愿以得到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何况,我最想得到的早已不在。我惦念她,我怀念她,我感念她,我想念她,我爱她。

    我的交际圈向来宽广,各个场合中认识了很多异性。有貌美如花者,有学历甚高者,有背景雄厚者,有摄人心魂者。坦诚地说,我与她们恋爱过。在某一个夜,某一个陌生的居室,我反复地对她们说我爱你我爱你,说到双唇麻痹,听不见她们回应的声音。

    说到这里,我的行径在所有女人眼中,都表明我对雪末的感情不够纯粹真挚。但只有我明白,我一直在等她。等她风尘仆仆地回来,听我说出那三个字。她住过的房间我从未动过,任灰尘不断地掉落。雪末已成我的呼吸,时刻系于心头。呼痛,吸亦痛。雪末。

    我等了雪末五年。五年内我与无数女子欢爱,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对于这称谓,我等闲视之,照玩不误。有时会在深夜惊醒,看到黑暗中身边的女人酣睡着。陌生感将我吞噬得不余分毫,我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寓所,潜意识里全是窗口亮着的灯光。

    它还是暗着的。我望着它发呆,知道又是幻觉。雪末走后,没人住进过我这里,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这种权利。因此,无人在深夜为我留灯。

    当然,我的表妹除外。那一年她从小镇初来城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只是暂无容身之所。犹记幼时,母亲是偏爱女孩的,视表妹如己出,我与她自然亲情深厚。我嘱咐她住我的房间,不要动另一间卧室,我睡客厅。表妹不问,答应了。亦不用我帮忙,自己搬来行李。

    那段时间我正与一个卖酒女打得火热,常常不回家。突然想起的时候,我正置身一个饭局。心里焦灼不安,怅然若失。但这应酬又推脱不掉,便一直陪客人吃饭、桑拿、看夜景,凌晨时分才得以抽身。在夜色里我的车速很快,当时将这种不安归溯到担心独居的表妹发生意外上。一路飞驰,终于到了楼下。

    我习惯性地仰视我的窗口,我居然看到灯光。在那一瞬间,酒到微醺的我彻底忘记了表妹在家,口中含混地唤着雪末跑上楼去。打开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却不是雪末,亦不是表妹。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惊诧万分地看着我,喊表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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