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2)
爸爸。每次她都在撞击中喊起。
而这出自人类最为原始与本真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它脆弱、美好,却容易逝去。没有人可以商榷出此般生活的真实性。她用自己的纯洁作了冒险的实践,即使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记忆只是记忆,记忆很难成为现实。
已过去的年岁,无法回来。
4
母亲给她取名艾的时候,她还不会说话,唇齿未齐,自然不懂人事。
艾,菊科,蒿属,双子叶植物纲。母亲喜欢所有的草本,偏爱有浓烈香气,平日又不引人注目的植株。艾草正是契合之物,便得了母亲的钟情。
她记得早早来到庭院时,时常能见到母亲采摘艾的情景:轻轻捋起衣袖,露出白臂,在露水森森下撷来鲜嫩的艾,放于淡绿色手编的竹篮中,草香虽淡,竟能在熹微中萦绕良久。其实,母亲喜艾的原因除了这些,还因了她。
她少时常惹蚊虫叮咬,身体多有痛痒。母亲听老人说起过艾的功效,便开始整日摘艾来为她减轻痛痒。将艾草点燃之后去熏、烫穴道,或是蘸些驱虫的花汁敷于受损的皮肤之上,一点一点,拿捏到位。母亲心细,每次做完之后定是不让她随便走动,以免药汁洒落或沾了裤脚难以洗去。
而她每次却照样起身,在房前房后捉蚯蚓、蝴蝶、七星瓢虫,折腾不停,若是雨天也不忘捉些还没上壳的蜗牛,放于树下的石阶上蠕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自由的,她能掌控别人的方向、生命和毁灭。
母亲站在窗子边,只干咳了一声后便没再对她多加阻扰。而这却给她注入了一种病态的错觉:在世上,她永远没有自由。她的自由掌握在一个人手里,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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