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泽,冯峻,王理国这些第一批出发的穿越众已然改了装扮。
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已经恢复成短寸。此刻老夏站在船艏,身上套着件明显大一号的屎绿色冲锋衣,牛仔裤,脚下是义乌产阿迪达斯防水鞋,正在和前来送行的曹川他们告别。
曹川身着很骚包的杏黄色松江棉布道袍,手中依旧拎着把折扇,看着老夏这身灾后重建人员的扮相,实在和已经看习惯的员外兄反差太大,所以他时不时轻笑几声。一旁有人貌似关心得揶揄道:“夏总,这船可是晃,路上药别停。”
“知道了,你们就可劲诅咒领导吧。”夏先泽闻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小白兔晕船药晃晃,苦笑着说到。
就在这时,身材高大,一身防水冲锋服的刘哲走过来,指一指手腕上的航海表,低声道:“该出发了,潮水要涨。”
众人闻听后再不耽搁,刘哲一声高喊后,不相干的人纷纷从跳板上走下船,然后站在岸边一边抽烟一边挥手。船上的人没那么清闲,呼喝奔走,拉帆起锚,两艘吃水沉沉的大沙船,出塘河口,过鳖子门,趁着钱塘涨潮,带着公司积攒已久的家当,带着全体穿越者改变世界的决心,缓缓往外洋驶去。
浪起潮落,波涛翻滚,入目处一片灰蒙;浓云密布,雾气弥漫,天地间不见光芒。明明是清晨十点來钟,然而此刻海天之间,却是黑夜降临一般的昏暗。
穿越者组建的船队,这时正在暗海中乘风前行。距离昨日众人誓师出发,已经过去快三十个小时。
在加装雷达和声纳后,远征船队终于可以摆脱黑夜和暗礁的桎梏,乘着烈烈北风从杭州湾一路南下,用平均4—6节的航速,取近乎直线的航路,连夜穿过了大半水道崎岖的舟山洋面。
一昼夜在浙江外海船行160多公里,这种航速在中古时代的帆船中是不可想象的——哪怕是顺风顺水。无论是在闽浙沿海近岸航行,还是走外海舟山航道,老式帆船必须在入夜前找地方下锚避风。十七世纪的舟山海况,暗礁密布,海雾弥漫,险恶程度远远超过后世,夜间没有仪器导航,十死无生。
局面貌似大好,然而此时在不停上下起伏,犹如后世公园里海盗船一般的“狗眼”号艉楼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几小时前,雷达观测到有气团正从东南方向袭来。
夏先泽脸色苍白,气息杂乱,一副晕船后弥留的样子。此刻他眉头紧皱,紧紧靠在舱内的短椅上,有气无力得问道:“确定吗?不会是误报吧?”
“肯定不是误报,雷达目前运转良好,风暴的路线图刚刚才打出来。”说话的是白鸿达,当初“为民请命”的勇士,他平时负责船队的电子仪器。
夏先泽闻言后用指头揉了揉眉心,抬头看看船舱里或坐或站的五六位穿越者,咧着嘴向刘哲发问:“躲不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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