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孩

    我的心，不习惯幸福（2）

    晓微，我想跟你道歉，我初二那年，有一回考完语文，你考得不好，我还洋洋得意地跟你对答案，跟你炫耀。我内疚了好多好多年。我太张扬自己的光芒，而你，一直甘心做我光芒阴影下的那个人，一直做被同学当成“就是和张珊珊总是在一起的”的那个女生，我总是质问你，拿我的泼辣问你：你为什么不反抗？如果你不想要。

    我不该这么任性的。

    晓微，我坐在那里，觉得好不甘心呀！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生中最爱的人，你是这个世界里最善待我，最宽容我的人，只有你从不从不背叛我，从不从不放弃我，你从不会要和我拉开距离，从来不觉得我麻烦，可是，我们就像这样，逐步疏远吗？就要这样淡出吗？我知道我们依旧要好，你仍旧乐意分享我的喜怒哀乐，可是，我们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了吗？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然后我们都“还好”着。说真的，我厌恶成年人之间的分寸，距离，那些保护自己的膜，那些墙壁。

    你妈妈一边整理锅台，一边问我：“你这么多年，在北京，有代替晓微的好朋友了吧？”我想了一想，很肯定地说：“没有人能取代晓微的。”

    突然觉得非常伤感。

    你从来不爱读我为你写的这些信，因为你说，不是写给你的，而且，你不上网。可是，亲爱的，我除此之外，不知道能做什么？除了给你继续写信以外。我是最强大，和最弱小的人，我的表达，这样丰富又这样单调。除了写字，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坐在你家里，和你通电话，跟着你妈妈说家常，心里却落寞得快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