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的举办者是另外一个‘天蝎座教育平等基金会’的总裁,名叫伯纳德·维耶尔,对方曾经也在联合国下属的一个公益基金会工作,前段时间刚刚拿到这份差事,还是经过格伦·霍尔特的引荐。
因此,看到霍尔特夫妇出现,维耶尔一家都表现的非常热情。
寒暄过后,又和现场其他宾客打过招呼,格伦·霍尔特才和伯纳德·维耶尔走到客厅一角,笑问道:“最近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只挑选了9个小家伙,还有3个女孩,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满意,”伯纳德·维耶尔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要混血儿,还要足够聪明,这可不容易,我都差点忍不住作弊了,你知道,反正看起来都是黑的,谁知道是不是混血。”
格伦·霍尔特瞄了眼周围,笑着提醒老友:“嘿,这种话不要乱说,小心惹麻烦。”
伯纳德目光里透着精明:“我在你面前才会这么说,你总不会出卖我吧?”
“如果要出卖你,我可不会帮你介绍这份工作,”格伦说着还打量一眼四周,笑道:“塞拉很早就想搬到16区了,如果不是你换到这份工作,就你以前那点工资,这辈子都别想。”
“当然,格伦,这份人情我永远都不会忘。”
两个都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说着还有些唏嘘,曾经的曾经,两人也算是理想主义者,就像手下那些年轻人那样。只是,这么多年下来,终究也看明白了太多东西,无论是联合国还是各个国家五花八门的基金会,内里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
因此也早就没有了曾经的天真。
稍微坚守一些东西的同时,能够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让家人过得更好一些,对于人到中年的伯纳德·维耶尔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这段时间,伯纳德·维耶尔还是难免疑惑,此时再次放低了声音,问道:“格伦,能不能和我透露一下,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工作,既然是做慈善,我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遮掩?”
格伦·霍尔特再次瞄了眼周围,同样压低声音道:“伯纳德,我劝你还是不要探究这个。”
“看来你是知道的?”
“只是猜测,”格伦·霍尔特犹豫片刻,面对多年好友的好奇目光,到底还是说道:“或许,和西蒙·维斯特洛有关。”
伯纳德·维耶尔露出惊诧表情:“西蒙·维斯特洛?”
“嘿,小声点。”
伯纳德连忙收起表情,却是道:“我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格伦·霍尔特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微微摇头:“总之,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和我们无关。”
入职几个月来,格伦·霍尔特也隐隐察觉到了某些不妥,只不过,他终究只是一个终端执行者,到底无法看到全局,也就无法太明确理解某些人的意图。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自己负责的‘白羊座’还是好友执掌的‘天蝎座’,目的都不单纯。
但这些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只是执行者而已。
虽然相比曾经,薪水实在高了很多,但只要合理纳税,又不对基金会的资金动什么心思,安安分分,就算将来真的发生什么,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两家基金,都只有付出而不会有回报。
如果说是洗钱工具,可绝对不是这种洗法。
酒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多钟,陆续送走宾客,伯纳德·维耶尔却没有什么睡意,来到书房,一一审阅了一番这段时间选中的九个孩子的资料,又将基金会的几个针对法国弱势群体教育扶植的慈善方案研究了一番。
当妻子出现,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是凌晨。
塞拉·维耶尔双手搭在丈夫肩膀上帮他揉捏,身子俯过来看着书桌上的资料,说道:“亲爱的,很晚了,工作明天再做怎么样?”
伯纳德笑着抬手拍了拍妻子手背:“好啊。”
塞拉·维耶尔却又难免好奇,示意桌面上的一叠档案:“这些是什么?”
“助学候选人名单,”伯纳德说道:“反正,理事会是这么交代给我的,虽然叫‘天蝎座教育公平基金会’,但我觉得这样侧重很不公平。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做事情的,可没有权力过问太多。”
“那就不要问,”塞拉·维耶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这份工作很不错呢,我可不希望你再像以前那样满世界奔波,还赚不……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但托尼和黛博拉,他们都已经要上大学了,你这些年都没有陪过他们多少。”
“我保证,”伯纳德转而握住妻子小手,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前几天,基金会的一位理事还和我谈起,关于孩子上大学的事情,他说,他大概可以帮忙。”
塞拉·梅耶尔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帮忙?”
“是啊,”伯纳德说道:“不过,他也说,不是法国这边,人脉都在美国、英国、澳洲这些地方。”
“你问过什么学校吗?”
“没有,你知道,我和理事会那边才刚认识,”伯纳德耸肩,见妻子失望的模样,连忙道:“明天上午就有一个会议,我可以问一下,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托尼和黛博拉,他们学习成绩似乎都不怎么好?”
塞拉·梅耶尔顿时幽怨中带着埋怨:“是啊,你这个做父亲的总算没记错。”
“好吧,我道歉。”
“不如这样,周末邀请那位理事来家里一起用餐,顺便见见托尼他们。”
面对妻子的期待,伯纳德点了点头:“我试一下,对方好像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而且,既然……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
“只要托尼和黛博拉能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我的人生就圆满了,出国也没什么,法国这边本来就没有太顶尖的大学。”
“看来你还是期待很高啊。”
“当然,两个孩子可是我亲生的。”
“……”
心怀歉疚的伯纳德再次无言以对。
又相处了一会儿,暂时打发走妻子,伯纳德·维耶尔将刚刚重新审阅过的一批混血黑人少年资料装进一个文件袋,打算明天开会时亲自交给那位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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