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常没,非常罪(1)
非常美,非常罪
我之前并不知道荼蘼是一种花,只觉得荼蘼这两个字分外生香,叫起来都有一种韵律的美,让人心猿意马。
荼蘼两个字,美到罪,因为非常美,所以,非常罪。
我还喜欢一些另类的词,裂帛,豆蔻、玲珑,薄凉,风日洒然……这些词都这样另类着,动人着,惆怅着。看亦舒的小说,有一本名叫《开到荼蘼》,我想,什么要开到荼蘼?
后来才知,荼蘼居然是一种花。艳丽,壮观,白,而且大。秋天的最后,才是青跗红萼,一片惊艳。
它挣扎着开,最后的光芒,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样让人感觉到努力,我喜欢这怒放,哪怕只一瞬。如果是爱情呢?爱情如荼蘼,也开过一季,挣扎过一季呢?
佛见笑,独步春。这两个名字也美,其实是荼蘼的别称,如合欢树又叫马樱花,我初次知道时,真真是心惊了。张贤亮早年的小说《绿化树》,我一直不明白指的是什么,后来才知,原来也是指合欢树。三个名字,都这样动人,如同佛见笑,独步春。
记得《红楼梦》中有这样的联语:“吟成豆蔻诗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这是对荼蘼的赞许,梦都是香的,一点一滴,润了年少的青衫。我喜欢这浓烈的香,荼蘼就有浓烈的香,一点也不温润,一点也不中庸,奔放地开着,香着。
就像爱一个人,拼了一生的花香为你,不留后路,也没有后路,秋天过后,哪还有花开的季节呢。
总有人问为什么要写作?而我一直回答不出,就像我回答不出春天为什么会来,花儿为什么会开;就像我回答不出,什么是爱什么是惆怅,而什么是这人生的悲欣交集。
有一天我和一个朋友聊天,他忽然说了一句充满禅机的话,我和你是:素心花对素心人。
只这一句,我便全都明白,如果你明白我,我们就是素心花对素心人。
曾看过一个偈子,僧问智门:莲花未出水之前是什么“智门云:莲花。僧又问:出水之后呢?智门答:荷叶。
这一问一答,尽显生活之真生活之禅。
就像我喜欢,在微雨的黄昏里,一个人喜悦着漫步。有淡淡的清愁,看蝉在晚秋中叫着,看微黄的叶子轻轻飘坠。这欢喜的秋天,并不觉得冷,只因心里有小小的暖。我似这秋蝉,有过一季,已经很好了,何需更多?
著名诗人叶芝说,我现在可以枯萎的进入真理。这样的进入,多么生动多么深刻,枯萎是一种凋零的美,就像晚年的杜拉斯。我喜欢她脸上生动的皱纹,喜欢她快掉光了头发和牙齿,她矮小的身材,穿着臃肿的棉衣,抽着烟,在马路上,依然那样旷世,依然那样绝无仅有。她,多么像一朵荼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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