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了,他一直这样叫她。莲的妈。
那个唤我莲的男人,在给我打电话时总是商量的口气,“莲,你看看廊坊有没有《红楼梦》的全套光盘,没有就算了。
而我总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我总是应付地说: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他得了糖尿病,赶回家里,眼泪掉下来,叫着,爸……他笑着,还是说,“没事,没事,莲,爸没事。”
这亲情的私秘,是柔肠百转,仿佛张茂渊叫自己的侄女瑛,那么,爸爸,我是你永远的莲,一直是,今生是,来生也是。
老光阴
正月十五元宵节,接到少年好友电话,她在电话中兴奋地说,“快回老家,今天晚上胜芳有灯会,我们去看灯!”
她的声音都带着喜悦,“约了好几个老同学呢,都盼着你来呢,一定要回来啊,穿上新衣!”她总是这样,热情洋溢,三十多岁还学芭蕾舞,每周坐着火车去北大听课。每次回老家,我们都会把小城中的街道组了。那些开精品小店的老板全认识她,她知道哪里的烤红薯最好吃,知道哪家的西藏饰品最漂亮……我刚想拒绝,她说,“一定来一定来,要是不来,让你变丑!”
我在电话这边笑了,好在我住的城市和老家仅一个多小时车程,到了之后,一把让她拉上车,出发!
全是老同学,五六个人挤在一辆车里,男同学发了福,趁机占学便宜,说上学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们从来不拿我当作家,一张嘴就是要给我成立公司,这个要当董事长,那个要当秘书,只有一个人要当司机。当然,也有条件,车一定要凯迪拉克。
一帮老同学见面,用好友的话来说,总是分外眼红。一下车,等待的同学跑过来给每个人拥抱,用他的话说,把失去的损失全要补回来!正月十五,去吃元宵吃饺子,在一个叫“谢先生”的饺子馆,看着外面万家灯火,大家忽然很感慨——半年前,我们送走了一个同学,是我们班第一个离去的同学。大家为他集资治病,葬礼上,全国各地能回来的同学全回来了。
在那个司仪嚷着“130班的同学送你了!”我们一起站在他的陵墓前,三鞠躬。没有人落泪,但心里的痛都明白,他没有和我们走到白头,我们说过五年一聚,一个都不许少。但他掉队了。
我们必须接受离散,接受分别,这是人生中必须的经历和疼痛。
葬礼完了之后,大雨倾盆,我注视着那场雨,眼睛湿了。我知道,老天也在送别这个年轻的生命。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在整个过程中一滴泪未落的他哽咽着对我说,他哭了,在雨里正一个人哭泣。
我想,我理解那坚硬的忧伤。
而今天,他在对面,一直用酒灌我们,让我们喝醉了再去赏灯赏月,后来真的喝的薄醉了,我们手拉着手去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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