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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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些日子,已经远去了(3)(2/2)
    花间十六拍

    我常常在想,生活中到底留给了我什么?是那些匆忙的时光?是那一本本的书?是那刚刚买来的新衣?还是我的新朋与旧友?

    没事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整理旧东西。

    比如旧相册。

    那时候还小吧,十四五岁,和同学跑到照相馆去照相,黑白的,几张年轻的脸挤在一起,青涩、单纯。那个老照相馆很简陋,我记得给我们照相的男人长得白而矮,我们给他起了外号叫小白。那时没有数码相机,照相馆不叫巴黎春天或罗马假日,它只是叫新华照相馆,朴素,自然。

    我们常常一趟趟地去问,洗出来了洗出来了吗?一般的情况下,照片洗出要五到七天,我们捏着那张取相的条子,怀揣着喜悦与等待,那几日,竟然好象一生中最喜悦的时光。

    照片取出来也就索然了,谁笑得太拘束了,谁的脸僵了,而现在每天可以照几百张的数码相机,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情。

    我还记得母亲带着我去做过年的新衣,鲜红嫩绿的卡其料子。裁缝说,按个拉锁吧,今天流行呢。我记得那个裁缝拿着尺子量着我,我闻得她头上的桂花油的香,那件衣服,我盼望着,盼望着,但时间太慢长,好象永远也够完。

    穿上新衣的那天,我去找隔壁的小孩子玩,让她羡慕。那种心情,我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记得。

    我还记得,那羞涩而心跳的黄昏,我一个人站在供销大楼的对面,等待一个人。

    我的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那张纸条,湿了,是我的汗润了它。我心里,怀揣了一万只小兔子,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记得他的剑眉星目,记得他唇边淡淡的笑,浓密的黑发,洁白的牙齿,记得他进教室到他座位是十冉,记得他长得像三浦友和,记得他的声音在空灵的磁性……

    我叫住了他。

    然后把这纸条给了他,我转身就骑车跑,那个五月的黄昏,这样喜悦这样颤粟这样充满了神秘与玄机。我写的是一句席慕容的诗:“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我一边写,一边欣喜,那些心跳,那些喜悦,这么多年,仿佛昨日。

    还有那条镶着碎钻的银色长裙,那年,我穿着它主持系里的元旦晚会,有人给我四个字,绝色倾城。这四个字,在青春的痕迹里,那么耀眼光亮。那条长裙,是我花了一个月的家教费用买来的,不实用,只有在晚会能穿,可是,我如此珍爱它喜欢它,因为它让我在那个晚上,呈现出动人的光芒。在与衣服的多年相知相依的过程中,我不断地把它们抛弃,它们见证了我的许多光阴与岁月。但只有这一件,我一直留了下来,有一天我翻看它,发现它也老了,那些碎钻,不再闪着亮晶晶的光,而我,青春已过。

    旧相册中有一张照片,是我立在雪中,短发,目光茫然,不像那个年龄应有的茫然。当时我很不喜欢,但是现在看来,那表情的凛然应该是天生注定,我最在意的青春里,这张照片应该凝固了很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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