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给她们立任何规矩,她的话是算不得数的,或者她这边貌似威严地说出来,那边没几日或撒娇或啼哭得了赦免令,没趣的还是她自己,这又何必,干脆直接奔了大度去,也免得日后有气。
倒是他,当着她的面告诉那些新来的女子,不得她的允许,谁都不准擅自进这园子。
那份尊贵和地位,被他托着才有效,绝不是只剩一个空壳里的名分。
晚上,他陪她在窗子旁赏月,试着想跟她解释,她摇了摇头,拿起一件为他新裁的衣帮他试穿,又为他煎了茶,然后听他说一路上的见闻,风光物产,也有仕途里的牢骚和对她小小的思念。
有你在,我来去皆心安。他说。
够了,足够了,她不要任何解释,因为她了解他,了解得比谁都深,所以在他面前,她从无悲苦。
那些女子个个眉目如画,谈吐不俗,能歌善舞,想必也是自幼经历了一番家庭变故,她不想与她们为敌,也不会仗着身份在就有所刁难,在她的感情里,她们连客都不是。
她们或许也有绣口诗才,却难论经纬,她们的桃花脸颊定不会出入厨房烟火,纤纤十指也拿不稳五月绣花针。
这些,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还不知道,女人为妻妾,要贴着男人的温暖,亲历亲为不表示能干,而是代表私心,诠释爱。
偏院里开始有笑语丝弦,总是隔了墙飘过来,缠缠绕绕不肯散,她们穿红着绿点蔻丹,她却习惯了淡雅衣衫,装饰原本就少,现在更加简单,她们可以抛头露面,照样登台献艺,在客堂助兴着那里的一厅风月。
她却是来个本家兄弟都要避开的,她的琴声只能在静夜里响起,更是一个字都不敢流落到园子之外。
宁可烧了毁了,只剩下一把灰烬,还有温度,却只能传递心酸。
自古男人和女人就是泾渭分明,男人可以怀才游四海,仗剑走天下,颓废了有歌楼馆驿,愁闷了可山川游历,贤达了安定下一家眷属,怎样走过的一生,都不会苍白。待日暮沧桑,可以分门别类地写回忆。
然而女人的路就只有一条,找个依靠,扎了根,向内深深地缩起来,缩到无路可退,就得再回过头,勇敢面对。
她在那石前坐下,铺开纸张,拿起书卷,撇开耳边的歌声,专注于眼前,无端地,手抖了一下,他就在墙的那一边,她写下的,仍是一句熟稔的相思。
女子和期盼和回忆里,翻开第一页,先是那个浓郁的情字。
《幽梦影》里写道,值太平世,生湖山郡,官长廉静,家道优裕,娶妇贤淑,生子聪慧,人生如此,可云全福。
此一愿,长醉不醒。
她安静地守着良辰美景奈何天,被小莲画上了锦屏,看这韶光,也真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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