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德把鸽子还给我,然后准备去喜马拉雅。在出发之前,冈德叮嘱我:“我必须治愈心中的恐惧和憎恨。在以往的生命中,我目睹了人类之间太多的杀戮,我的心中伤痕累累。我得了一种可怕的疾病——恐惧,所以,我以伤员的身份退伍回家。现在,我要独自回到自然中,去治愈我的疾病。”
冈德出发了,朝着香格里拉的喇嘛庙前进。他要通过祈祷和深思治愈心中的恐惧。而我,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治愈花颈鸽的恐惧。无论是它的妻子,还是它已经长大的孩子,都无法使它康复。它的孩子不怎么亲近它,它们把它当作陌生人,因为它几乎不关心它们。但是它的妻子却非常关心它。即便如此,花颈鸽依然无法振作。它只是偶尔蹦跳一两下,除此之外,它再也不肯做更多的事情,更别说飞行了。
我请来了鸽医,那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他为它做了细致的检查。结果一切良好,它的翅膀完全康复了,它的骨头也没有任何问题,可它就是不飞。它甚至拒绝张开右翅。当它原地不动的时候,它喜欢保持单腿站立的姿势。
本来,我可以不用理会这件事情。可偏偏就在那个时候,花颈鸽和它的妻子开始筑巢了。4月中旬,人们避暑度假的时间开始了,我收到了冈德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你的花颈鸽,”他提醒我说,“现在不可以筑巢。如果它的妻子生了蛋,那么就把那些蛋毁掉吧。总之,千万不能让那些蛋孵出来。一个患有恐惧症的鸽子做父亲,带给世界的只能是一些劣质的孩子。趁着我的旅行还没有结束,将花颈鸽送到我的身边来吧。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赶快把花颈鸽送过来吧,慈祥的喇嘛希望见到你和你的鸽子。就在这一周,寺庙里的五只雨燕将会从南方飞回来,它们和花颈鸽是好朋友。见到它们后,它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听了他的建议,带上花颈鸽和它的妻子,将它们分开放在两个笼子里,朝北方出发了。
春日里,山峰别有一番风貌,这和我在秋天看到的景色有很大不同。我的父母也很关心花颈鸽的事情,早早地将丹特的房间收拾好了。四月的最后一周,我刚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就带着花颈鸽随着藏族人的马队走向香格里拉。我把它的妻子留在家里,假如它能够飞起来,一定会飞到它妻子的身边。这也是治疗所必须采用的方法之一。它的妻子是激励它飞起来的最后王牌。
冈德说,花颈鸽会努力地飞回去,帮助它的妻子把刚生下来的蛋孵出来。实际上,我们离开一天后,我的爸妈就把蛋毁掉了,我们不希望得到带有先天残疾的小鸽子。它们会给花颈鸽家族带来耻辱。
我把花颈鸽放在肩膀上,它就在那里一直待着。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把它放进笼子中。呼吸着山区的空气,晒着山区的阳光,花颈鸽的健康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不过它依然没有要飞行的意思,也没有想过要回到家中与妻子团聚。
喜马拉雅山的春色别有一番风貌,让人着迷。峡谷里炎热潮湿,遍地都开放着白色的紫罗兰,期间还零零散散地点缀着一些覆盆子,蕨蔓疯狂地向四周伸展,似乎要占领整个山谷。那些白色的山峰高耸入云,成为蓝蓝的天空中镶嵌的宝石。树林郁郁葱葱,种类繁多。矮生橡树、大榆树、喜马拉雅雪杉和栗树,都在拼命地生长着,它们的枝叶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它们将枝叶和根向外扩展,极力地向四周扩张,以争夺更多的养分和阳光。树荫下,丰茂的野草吸引了成群结队的牡鹿过来啃食,但牡鹿们不知道,那些老虎、狮子等凶猛的动物正躲在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它们。在这片生机盎然的地方,动植物们为了生存,相互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这就是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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