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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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风动桂花香(2/2)

    我真是过分迷恋于这五个字。手机的问候语改成它,一开机就是“风动桂花香”,我便想起我在江南,一个人骑了单车,穿过那些旧桥,在苏州最老的平江区里去寻旧迹。桂树扫过我的清眉,我在桂花香里去看程小青故居,它隐藏在深深的巷子里,以至于我几次路过全都忽略;我去排队买那种千年传下来的酥麻糖吃,在苏州大学门边的教堂里听牧师讲经……所有这些,全有桂花香如影随形,而最最浓烈的桂花香,是在乌镇,在一处旧居,我一推开它的后院,看到几棵茂盛的桂树,张扬地开着桂花。

    我记得我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是夜,在乌镇的东栅,我一个人走过深夜的小桥去看那些桂树,它们在月光下伸出枝枝蔓蔓,也蔓延出无法控制的香,像一个太过诱人的女子,如何也不会挡住对她的爱恋,只有这香,只有这香了。

    也记得秋天的雨后,捧了线装书在“老书虫”读书,桂树还小,可也开着浓浓的花,一小朵,又一小朵。在雨中,分外的缠恋——这是八月与桂花的相遇,是爱情与爱情的痴缠,你让我如何忘记你?忘记这相遇?忘记满城风动,忘记一树又一树桂花香呢?

    从南方回到北方后心就寡淡了下来——有些事情注定是一场梦境,一定是此时此景才会脆生生让人心疼吧?我几乎忘记南方那场丰盛的花事了,但她寄信来,打开,是一朵又一朵桂花,干的、瘦小的、但骨力仍在的桂花。

    她说,我知你爱闻桂花香,夹在书里吧,闻闻就会想起南方的。

    我把那些桂花轻轻地夹在新书里,书散发着浓厚的油墨香,有着我喜欢的温暖和味道,我看着自己在里面写的行书:放眼众山翠,风动桂花香。喜欢桂花的,还有那么多的人。那一城的香,任是多清冷凛冽的人,也会怦然心动吧?

    还是应该满足,毕竟有过这样灿然的一季。那招摇到放肆的桂花香,其实最有一颗空灵的心,它敏感脆弱,知道过了这一季,下一季要等待整整一年,所以,用力地开,用力地开。

    如果我是一朵桂花,如果有一阵风吹得面来,我也会轻轻地笑,用力地开,然后问,嗨,你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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