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位朋友,当他站在城市最大的超市中时,发现自己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没什么食品能撩动他,令他蠢蠢欲动了。
难道自己患了“吃冷淡”?他自问,那曾经的生猛胃口怎么没了踪影?为这胃口,他曾省下车费在寒风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去亲戚家,换来一包冬瓜糖;为这胃口,他和哥哥在日头下推了一星期沙,换了两笼小包子外加几支冰棍,幸福得快要晕厥;为这胃口,他上树捉知了,下河摸螺蛳,还吮吸映山红和美人蕉的花蕊,只为了那一丝珍贵的甜……总之,他为吃做过许多痴情的事。
不只是他。那时,几片五味姜,一小把杨梅,就能领着我们向幸福可劲儿奔跑,而现在,整个超市都勾不起我们丝毫的。
当终于有贼心和贼胆时,贼没了!贼没了!这真让人哭笑不得!盼了那么久,像穷人家的孩子,攒了许久钱,想着要去街角的猪血摊狠狠地尽次兴,钱总算攒够,然而,摊子没了!不知道何时没的,街角空荡,风凉飕飕地刮过,手心里那把硬币忽然没了用处,它们只是一把锡和镍,或铝和铜——就算金子又怎样?总之换不回能让血液一下子加速流动的东西!
舌尖上的初恋消失了。
那时,我们的味蕾爱得卑微而又热烈,普通一点的玩意儿就可以让口腔升腾起焰火。如同初恋,并非那个人有多美好,而是那个时节,我们的心,因为空白如洗,而轻易获得了初次而永恒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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