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像鸬鹚和鸵鸟,吃完大鱼大肉之后,还可以消化这一切,因为他们不想浪费食物。假如别人是提供“食物”的机器,那么他们就是阅读的机器。他们阅读了9 000个有关西布伦和赛福罗妮的故事——他们怎么相爱,他们之间真正的爱情曲折动人——不管怎么样,他们是相爱,失败,爬起来,继续相爱?一个倒霉的可怜虫怎么爬到了教堂的楼顶,希望他从来没有爬到钟楼的楼顶;既然他已经无聊地爬上了楼顶,那么快乐的小说家就会摇响钟铃,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倾听,啊,上帝啊? 他怎么又下来啊? 世界的小说王国里,到处是这类往上爬的英雄,我想他们倒不如把这些人变成风标,如同过去把英雄放在星座里一样,让他们不停地转,直到生锈了转不动为止,免得他们下来欺骗老实人。下一次,小说家敲钟时,即使是礼拜堂烧毁了,我也不动心。“《的笃咯的腾达》,中世纪传奇,著名作家铁特尔·托尔·谭的作品,按月连载;购买者太多,欲购从速。”读到这些广告词,他们拼命睁大眼睛,好奇得就像原始人,胃口大开,甚至连胃的皱褶都不需要磨平,就像一个4岁小男孩坐在凳子上,捧着两美分一本烫金封面的《灰姑娘》——我看到,他们的发音、音调、重音都没什么进步,道德教育或道德传授上也没有进步。最终的结果是:眼睛模糊,生命衰退,智力下降,如同蜕皮似的脱落;几乎每个烤箱每天都在烘烤着这种姜汁面包,而且比全麦面包或黑麦加玉米粉面包烤得更起劲,市场卖得也更多。
就算是那些优秀的读者,也没有阅读最优秀的书籍。我们康科德的文化就更不用提了。即使是英国文学中最优秀的或者非常优秀的书籍,大家都知道里面词句的读法、拼法,可是本镇对这些就是没有兴趣,只有少数人例外。不管是这里还是其他地方,就算是受过大学教育——那些被称为自由教育的人——对英国的经典作品也了解得很少,或者根本不了解;至于记载着人类智慧的书——例如古代的经典作品和《圣经》——知道的人都可以找得到,但是根本没有人愿意花一点力气去阅读它们。我认识一位中年樵夫,他订了一份法文报纸,他说,他的目的不是读新闻,他根本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他只是想“让自己学习”,因为他出生在加拿大;我问他,在这个世界,他觉得能够做的最好的事是什么,他说,除了法文,他还想继续学好英文。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普遍做的或想的就是这样了,他们订阅英文报纸目的就是这个。一个人刚读完可能是最优秀的英语书,但是他又能找到几个可以交流体会的人呢?再假设,他读完了一本希腊或拉丁文原著——即使是文盲也知道这些书的价值,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交流体会的人,他只能保持沉默。我们的大学教授,假如掌握了语言的难点,也可以相应地掌握一位希腊诗人的智慧和诗歌的奥妙所在,并把这些内容传授给敏锐而且富有英雄气概的读者,很遗憾,这种教授太少了。至于神圣的经典——人类的《圣经》——这个小镇又有什么人能够说出它们的名字呢?大部分人不知道,只有希伯来民族有一部《圣经》。所有的人都会有耐心去捡一枚银币,但是这里的文字却如金子般珍贵,是古代最有智慧的人留下的话语,它的价值早就被历代智者所证实——但是我们学习的只是些简易读物、识字课本和班级点名册,离开学校时,阅读的只是《小读物》和孩子或者初学者的读物,我们的阅读、谈话和思维水平都很低,只适合侏儒和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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