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 流光飞舞

    寻芳记（5）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小玉喜欢我”的说法便迅速在整个小玉的“顾客圈”里传播开来，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小玉一个人不知道了。“顾客”们见心仪的商品被我独自霸占，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从周一升完国旗到周三收完数学练习册，我已经陆续收到十来封匿名恐吓信，内容差不多，都劝我“自动退出或消失，还可保个全尸，不然——”每封信基本上都是这种格式，特别是在那个“不然”后便没了下文，以好留下空间给读者自己去想象，这就是写信人的高明所在，他们就是不把后果给你说出来，而让你自己去猜想，你于是开始想象，想象的一切后果仿佛都在那“不然”的范围之内，好比坐在电视机面前看鬼片，鬼还没出来，人就先被吓了个半死。当然这些一旦看穿了也没什么，所以我表现得很坦然，也很自豪，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备受关注过。

    林？是林吗？放学后背后突然有人如是地叫住我。我回头，没有看到人，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几天因喜气太冲冲破了耳膜从而产生了幻听的时候，我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人给轻轻地拉了拉。我低头，才看见一个小男生，小小男生。小朋友，干什么呢？我很友善地问。你是林吗？小男生带着稚气地问。我摸了摸他的头，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男生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棒棒糖，林，给你。给我？我纳闷，给我干什么呢？小男生突然表现得很坚决，我给你棒棒糖，你给我小玉。什么！我大诧，小朋友，你要小玉干什么？小男生急了，我要小玉！我要小玉！我就要小玉嘛！

    别急，别急，小朋友，慢慢说。我忙稳定小男生的情绪，生怕路过的人误以为我是在无耻下流地骗取的东西吃。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小玉呢？小男生抹了抹有些胭脂红的眼睛，本来我也不想要的，但是班里的人都要，我不要他们就说我老土，跟不上时代潮流。我大跌眼镜，眼珠都差点跟着跌了出来，小朋友，你念几年级呢？小男生正了甄上的书包，我就在隔壁育新小学三年级，年龄又不是问题，人家小玉都给我回了信的，不信——小男生说着将手放进裤包内，摸出一个裹成圆筒状的信封，铺平，蓝色的，和我那个一模一样。小男生接着从那信封里抽出一蓝色信纸，你看！我咽了下口水，接过一瞧，心脏差点爆裂开来：“你的诗写得很好嘛，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