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4)
他们用了比想象中长的时间才到达公园中。而在爬树过程中钩破了永远一尘不染的校服的他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兴奋。
他执意要踩着河中那几块间隔很大的石头上过河,执意要玩他们6岁后就没有玩过的跷跷板,执意要买他自己在演讲时大力批判过的小摊贩的显然不卫生的棉花糖,最后,筋疲力尽的他甚至在草地上完全不顾形象地躺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
她望着他,他的眉毛原本是紧锁的,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是,在那么灿烂的琥珀色阳光下,他闭上了秀气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一直那么优秀,那么成熟的男子,原来和她一样,都是孩子啊。天性活泼的孩子,应该无忧无虑生活的孩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的孩子啊。
她心中有些微的迷茫,因为嘶知道,自己喜欢的小悠哥哥,是那个戴着大红花领奖的哥哥,还是身边单纯天真的哥哥。可是,她很快就释然了,她的哥哥,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矛盾地生活,而她所爱的,从她出生开始,就只有他一个。
柒
那一年,他14岁,她12岁。
她的小学生活匆匆而过。唯一一次上台领奖是在毕业典礼上。她成了这所普通小学这届唯一考上全市最好初中的学生。她和两年前的他一样,穿着礼服在司令台上致辞。
她是个洒脱而不羁的女孩子,从小就是。可是,习惯了无拘无束疯跑的她穿上礼服却平生头一次觉得浑身不自在。礼服质地太厚,在电风扇劳而无功的转动下她可以清晰地感到汗如同小溪一样在她消瘦的脊背上蜿蜒而下,嘶安地用因为出汗而黏糊糊的手绞着衣服缀满蕾丝花边的下摆,一不小心就拽下来一截花边。本来就紧张的她更加手足无措了。她可以和老师针锋相对地顶嘴,舌绽莲花,却无法在这些灼灼的热切目光下读完他为她写的稿子。她觉得口中干涩,喉咙口仿佛有异物,不上不下,最终,胡乱说了些什么,匆匆跑下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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