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各个体育场的旁边,除了卖呼呼塞拉的商贩外,还有不少白人在卖耳塞。很多观众都要戴着耳塞看球,这绝对是有足球以来惊天地泣鬼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创举了。
看着我温柔地爱怜地珍惜地像抚摸他人爱人皮肤一样地抚摸它,看着我渴望的眼神,那胖子很大度:“吹一下试试呗。”我赶紧把它的头部放进嘴里,卟卟的。胖子哈哈大笑:“您这儿喝可乐吶?没吹过喇叭啊?”我又把我的嘴唇都放入它的嘴唇里,还是卟卟的。胖子又哈哈大笑,肚子上的肉像海浪般哗啦哗啦的,我都怀疑他是一个南非人涂白了专程来嘲笑我的。他说:“您没吹过喇叭啊?得用丹田气,顶上来,嘴唇得打嘟噜。”我兜足一口丹田气,嘴唇打响小嘟噜,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整个剧场都在颤动,仿佛一下就被人变小,扔进了一个装满巨大苍蝇的密封的小瓶子里,连耳鼓深处都是嗡嗡的,同时腮边的大疖子无比地疼了起来。
我满足了。
前边看球的人都回头夸我:“别吹啦!”
南非人怎么爱听这个啊?我想起了京胡,京胡的威力也不小,如果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拉京胡,那种刺耳程度,不是戏迷绝对接着不了。京胡发出的每个单音,都是噪音。尖锐、神经质、有一种撕裂感,但问题是京胡连起来的声音,尤其是高手演奏出来,不但不是噪音,而且是极美的音乐。把京胡的噪音变成音乐,也是多少初学京胡者梦寐以求的事。可这呜呜祖拉,无论怎么听,都是噪音啊。
说实话,我无比怀念工体的小喇叭,还有先农坛的大鼓小锣。那会儿国安的主场在先农坛体育场,离戏校很近。一比赛看台上都是京剧的锣鼓家伙。国安一进攻,立刻打“紧急风”,就是张飞李逵这样的大将出来时的“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如果是对方拿球,立刻换小锣,“台、台、台、台台起台起台台,台台起台起台台”,对方球员就根本踩不准步点儿,一个个都变成了伸脖瞪眼儿的小花脸,在绿茵场上端着大带晃悠纱帽翅儿。同是足球文化,我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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