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刘心武(2)(解禁)
张越:那我想问的就是,妙玉身上的什么东西让您如此喜欢和敬重?
刘心武:我觉得妙玉,因为从书里描写她具体的出身,她后来的生存状态来说的话,耍持一种个人尊严是很困难的,可是耍持下来了。比如说她已经到京城了,师父圆寂了,师父又不让她回南方,贾府要请她,她要求你下帖子,你可以说她拿架子,她就要贾府下帖子,你不下帖子,你这个权贵之门以势压人,我不去。再比如说她接粗母,贾母第一句就说,“我不吃六安茶”,她是老祖宗嘛,她说话就可以爱怎么说怎么说,最慈祥的话和最的话,她想说她就说,妙玉就敢软顶她。而且妙玉早就防着她这点,这是妙玉聪明之处,我觉得很厉害。另外像林黛玉,谁敢说林黛玉俗呢?你说林黛玉小心眼、体弱多病,你敢说林黛玉俗?她还俗?那妙玉就不客气,点一句,“你是个大俗人”,不是一般的俗。在这种场合直来直去,在社会交往中敢使用这样的一种语言直抒胸臆很不容易,等等。所以我觉得妙玉的为人处世,她有一个前提,她在维护自己的自尊和自爱的前提下,并不去妨碍别人,她对别人没有进攻性,没有侵略性,甚至于根据我的探佚,她后来还能够去救助别人。所以我觉得这样的生命存在应该容纳。我呼吁我们社会要容纳怪人,要容纳社会边缘人,要容纳性格冷僻的人,要容纳内向的人,要容纳说话难听的人。
1977年,刘心武先生发表短篇小说《班主任》,成为“伤痕文学”的发轫之作,其后又陆续发表了《钟鼓楼》《四牌楼》《栖凤楼》等多部享誉文坛的作品。1993年,刘心武开始涉足红学研究,并以切入角度、研究方法和学术成果的与众不同而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刘心武先生认为,《红楼梦》是一部具有自传性、家族史特点的作品,其中的许多人物在生活中都有原型,而秦可卿则是解读《红楼梦》的一把总钥匙,破解了秦可卿的生活原型,有利于了解曹雪芹真正的创作意图。他认为,秦可卿原型的真实出身是清朝康熙时期废太子胤礽藏匿在曹府的女儿,也就是一位尊贵的公主级人物。有关她的所有疑团都与她的这个真实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刘心武先生为什么会得出这些观点?身为小说家的他会不会将学术研究与文学创作混为一谈了?而社会上的各种不同反响,他又会如何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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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我先代表您的反对者问您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您进行的这种原型研究,在历史中去找寻人物来跟小说中的人物做对比,这样就使得您整个的研究带有了一种侦探小说的色彩,所以有些人质疑您,说您是不是在编故事?您是不是把您当作家的、写小说的才能给用在了学术研究上?对此您怎么看?
刘心武:我觉得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做出这样的评论是他的事,我不一定非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再去寻找一个答案,因为我这个事已经做成了,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觉得现在实际上所有《红楼梦》研究者都遇到一个很大的困难,就是真实可靠的历史记载的欠缺。这是我们大家面对的一个共同问题,包括曹雪芹究竟是不是《红楼梦》的作者,起码最近出了两本书,一本就是有一个人他就认为是曹■,可能是曹雪芹的父亲,但是曹■是不是曹雪芹的父亲,也仍然没有过硬的史料能够鉴定这一点;还有一个人士,他主动把书寄给了我,他认为《红楼梦》的作者是洪昇,就是写《长生殿》的那个作者,都能够举出不少的旁证。所以我觉得就都应该尊重,虽然我是站在《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这样一个立场上,从这点来出发研究的,但是我很尊重人家的不同看法。所以我觉得有人认为就是说我这个跟他不一样,我属于编故事,怎么怎么样,那我觉得他可以有这种看法,就好像我觉得,那个人说是洪昇,他也找些根据,我觉得他可以有他的看法。在一个社会上,对一个事物有多种多样的看法,供大家去选择,这个社会不才是一个和谐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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