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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不准半夜到邮箱里投信(1)(2/2)
    不仅仅在半夜投信箱,还在书信里放了糖果一样的文字:“计算起来,我在此至多也只有两个月了,其间编编讲义,烧烧开水,也容易混过去。何况还有默念,但这默念之度常有加增的倾向,不知其故何也,似乎终于也还是那一个人胜利了。”

    这段文字里,“那一个人胜利了”是重复许广平一篇散文的情节,那篇叫做《风子,是我的爱》发表在1926年2月23日《国民新报副刊》上,在这篇文字里,许广平借风子(风神)来比喻鲁迅。“风子,是我的爱”,意思就是说“鲁迅,是我的爱”。这篇文字里所设计的“风子”和现实中的鲁迅颇为类似:淡漠寡情、时时板起脸孔,呼呼地刮叫起来,而使得那些个“胆小而抖擞的向风子求爱的人个个都躲避开了”。然而,许广平在文中直率地表达了自己对风子的爱的大胆吐露:“风子是我的爱,于是我起始握着风子的手。奇怪,风子同时也报我以轻柔而缓缓的紧握,并且我脉搏的跳荡,也正和风子呼呼的声音相对。于是,它首先向我说:你战胜了。”鲁迅在信中所说的胜利,就是特指这篇文章中的胜利。

    “默念之度常有增加的倾向”,许广平看到这信,被这片断的孩子气逗乐了。于是在回信里充满甜蜜地“嘲笑”鲁迅:“‘默念增加’,想是日子近了的原故,小孩子快近过年,总是天天吵几次,似乎如此,你失败在那一个人手里了吗?你真太没出息了。”

    其实鲁迅类似的意思在之前的信里已经不止一次地表达过了,譬如“唯独不愿失去我的朋友”,但承认自己失败,还是第一次。所以许广平由一味地担忧,到终于可以放心地嘲笑这位“嫩弟弟”了。

    在这封嘲笑信的后面,许广平还将当天《民国日报》副刊上张迂庐写的一篇《欢迎鲁迅先生来广州》的文章附上寄去,这篇文字很是左倾,热情地站在鲁迅身边,文字里充满了赞美:“我们都知道他是创中国文坛未有之新格的《呐喊》《彷徨》的著者,是著《阿q正传》而被译成五六国文字且被法国现时大文豪罗曼?罗兰啧啧称道过的人,是空前的《中国小说史略》的著者,是中国译界的高手,是未名丛刊,乌合书的主编人,是《莽原》半月刊的创办人,这些,在我们都有‘除了欣赏惊叹而外,我们对于鲁迅的作品,还有什么可说呢!’之慨——引沈雁冰评《呐喊》的话——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使我们最难忘的《热风》和称为交了‘华盖运’才弄得来的《华盖集》!《热风》同《华盖集》都是先生的杂感短文,在这里的鲁迅先生,以战士身而显现了!瞧啊!在混浊的北京的空气里,敢于向牛鬼蛇神正视的,而且还敢于在礼教淫威的重围的所谓首都里‘论的’的,虽然我们没有见到的或许也还有好几位,然单就我们见到的来说,就只有两个人:吴稚晖,鲁迅。”

    这是许广平12月7日下午三时写完的信件,因为下午四点要去教育厅开会,顺便将这封信在下午的时候寄了出去,然而开完会回到学校,发现收发室里有几封信迹想着不可能再有信了,便没有去看,哪知填跑过来追上她,又交给她一封鲁迅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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