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在一个盆子里,白天倒尿盆自然不大方便,鲁迅的做法是这样的:“看夜半无人时,即从窗口泼下去。这虽然近于无赖,但学校的设备如此不完全,我也只得如此。”
信写到这里,鲁迅已经自称“无赖”了。
在《两地书》出版时,有一些片断被鲁迅先生删除了,其中就包括1926年10月14日许广平致鲁迅的信中的片断:“这些东西我多不认识,管的,横竖武昌攻下了,早晚打到北京,赏他们屁滚屎流。”许广平的这一段粗鲁甚而私密的话是指自己的母校的事,女师大换了新面孔又重新招生,自然依旧是章士钊的一系。
正是见到许广平如此放肆又亲昵地向他释放内心的郁闷,鲁迅才在书信里释放了自己的无赖。
在向窗外倒尿盆之前,鲁迅已经开始在校园的任一处随时小便了。因为厕所实在是过于旅游了,然而天天去旅游再好的风景也会腻烦的,所以他只好能少走一步便少走一步了。
孙伏园是他的学生、朋友、邻居,然而在书信里,鲁迅常常调侃他。在10月23日致许广平的信中写道:“季黻的事,除嘱那该死的伏园面达外,昨天又和兼士合写了一封信给孟余他们,可做的事已做,且听下回分解罢。”在这段话里,伏园的“该死”自然是他不分舵向的盲目热情,帮着顾颉刚们介绍厨师,结果让鲁迅替他受累。然而在10月28日致许广平的信中,又写道:“伏园已有信来,云船上大吐(他上船之前吃了酒,活该!),现寓长堤的广泰来客店,大概我信到时,他也许已走了。”
虽然,对于孙伏园鲁迅总是很关切,而且这两段话里的责备都并不是恶意的,有些调侃,甚至有些亲近,才会这样写。但是,另一方面,也透露鲁迅的孩子气,以及无赖。
无赖也不过是一种人性的即时状态,就像鲁迅在自己的一篇《“题未定”?草(六)》的文字里写的勇士:“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如果只取他末一点,画起像来,挂在妓院里,尊为大师,那当然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岂不冤哉。”
鲁迅虽然也像个孩子一样耍耍无赖,但内心依然还是温情的。有一句温情的话,在《两地书》正式出版时被删节了,实在是可惜,我特地翻了出来。如下:“我所住的这么一座大洋楼上,到夜,就只住着三个人,一张颐教授(上半年在北大,似亦民党,人很好),一伏园,一即我。张因不便,住到他朋友那里去了,伏园又已走,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一人。但我却可以静坐着默念hm,所以精神上并不感到寂寞。”被删去的字,自然是静坐着默念hm,因为《两地书》出版时,两个人已经天天在一起了,用不着默念了。
虽然无赖着,但却也温情,想来,依旧是恋爱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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