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我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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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祖母对周作人的看法
    这里,我还想说一说祖母对这个二儿子周作人的议论。当然,那时我还小,又远在上海,不可能亲耳聆听她老人家的谈话。但有一个人却是不时地听到过的。她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俞芳。

    关于俞芳,我想有必要做些介绍。她也是绍兴人,如今已90高龄,退休前是杭州市学军中学的校长。她是十二三岁时认识我父亲的,那时她们三姐妹由大姊俞芬带领着从哈尔滨去北平求学,住在砖塔胡同61号她们家好友钮伯伯家里。由于她们的父亲俞英崖和我父亲也认识,就与我祖母互有来往。砖塔胡同61号有3间空房,正好那时周作人和父亲闹翻,父亲要寻房子搬出八道湾,祖母也不愿住在周作人身边,便想到俞芳那个院子里这3间现成的空房,这样他们就成了同院而居的近邻,由此愈加熟悉。俞芳入北平培根小学读书时,就是父亲为她作保的,后来她毕业于北师大的数学系。

    在此期间,每逢节假日和过年,俞芳姊妹经常去陪伴祖母喝茶聊天,从1930年到1935年夏,直到俞芳毕业工作为止。这5个年头里,祖母写给我父母的家信算来足有100多封,平均每月两封,其中绝大部分是俞芳代笔的。俞芳总是先拟了草稿念给老人家听,让她提意见修改内容和口吻,誊清之后,老人家还要亲自过目,从不含糊。所以,俞芳对北平鲁迅的家事十分清楚,她是一位绝好的见证人。

    祖母在与俞芳她们聊天时,谈得最多的是二儿子周作人。老人家说,信子是日本人,老二让着点可以,但过分迁就了。信子到了北平,做了当家主妇,得寸进尺,似乎什么事都得听她的,否则就生气、发病,吵吵闹闹全家不得安宁。后来,信子将日本的父母弟弟接到八道湾同住,生活日本化,买东西只去日本铺子。“九·一八”事变以后,局势稍有波动,信子就把八道湾门上的“周宅”门牌摘下,换上“羽太寓”的门牌,甚至干脆挂上日本的国旗,表示这是日本人的住宅。而周作人却安然自得。祖母为此叹道:“八道湾里只有一个中国人了。”又说,老二如此昏聩!羽太家庭经济困难,寄些钱去接济是可以的,但把他们接到八道湾来住,就很不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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