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押解他的侍卫,狞笑着掏出一个黑色头套,直接套在张青山的脑袋上。这一下,张青山更加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觉得马车停了,然后被人带下马车,两个侍卫也不说话,一人一条胳膊架起来就走。
头上黑色的头罩被猛的拽开,张青山眼睛被一团刺眼的光刺得睁不开。还没来得及适应身边的光线,就听见有人高声喊:“将张青山,刘子善带上来。”
门前两扇朱漆大门轰然洞开,张青山刚刚看清楚一个巨大的礼堂,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推了出去。
有力的大手卡着脖子,张青山的脑地垂的很低,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直接被推进了大礼堂里面。
脚下“咚”“咚”作响,踩在高台之上张青山看到下面的情形顿时魂飞魄散。
高台之下将星云集,排在前排的全都是高官显贵。张青山甚至看到了应该身在西北的曹文昭师长,那是刘子善的老首长。
曹文昭身边的是满桂,老天爷啊!这位爷现在不是应该在草原么?连远在福建的袁崇焕都来了,那是二师的师长,在锦州的时候见过。
还有……敖爷!自己的老首长,如今正眼睛喷火的看着自己。
更靠后的是……聂大虎,宋大忠、段志杰、熊大海、张仁桂……这些都是一线的战将,居然都来了。剩下的那些文官,他只认识艾虎生和张煌言。
张煌言只见过一面,艾虎生倒是见过十几面。不过他这种小角色,在大明财神爷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身后仍旧有“咚”“咚”的脚步声,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刘子善无疑。
“张青山、刘子善,你们好大的胆子。”侍卫们的大手从脖子上收回来,张青山就听见了李枭阴恻恻的声音。
“大帅!都是张青山让我干的,他是上官,我没办法啊!大帅!念在小人十六岁从军,跟着您十年的情份上,饶小的这一回吧。”很明显,刘子善反应很快。
李枭的声音还没落在地上,刘子善就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头。
张青山脑子“嗡”“嗡”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喉咙里面好像卡了一块痰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枭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子善,眼神里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倒是看着张青山,眼里有一些惋惜。
“张青山,你十五岁入我辽军。十几年来出生入死,前胸后背恐怕没有几块好皮。累功升到了营长,在一师能当上营长,你的确是人才。
可你这个人才,现在居然犯下了这样弥天的案子来。动用指挥卫骑兵,伤亡七十多人。事后百般遮掩,动用公帑收拾手尾。
我来问你,辽东没沟营缺少钱粮?还是府衙的预算,户部没有及时拨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发霉变质的粮食给那些民工们吃。
你也是苦出身,居然拿发霉的粮食给民工们吃。你的眼睛瞎了?还是心黑了?你这么干,比起天启、崇祯两朝的那些贪官污吏,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为什么?这都是为了什么?”
“大帅!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张青山生活奢靡。一顿饭单单是喝那种贵州用飞艇运来的茅台酒,就需要三十个银币一瓶。
闲暇日子里,还需要歌姬侍女侍候,每天更是山珍海味吃个不停。厨子要从京城请,每年还要来京城走动,带走的土特产又是一大笔开销。
他经常说,这辈子的苦上班辈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就该是享受才对。
小人这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挪用河工钱粮,作为府尊大人的开销。”
张青山没说话,刘子善倒是跪在地上直接说了个底掉。
“不要听你说,张青山,你怎么说?”李枭瞥了刘子善一眼,恶狠狠的看向张青山。
“大帅!千错万错,都是属下一个人的错。我对不起您,丢不起师长的栽培。您处置我吧,怎么处置都行。属下,属下没有怨言。”张青山跪伏在地上,脑袋慢慢撞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好啊!还是个有担当的,不愧是一师出来的营长。现在我来问问你,刘子善。你说这事情里面没有你什么事儿是吧!”李枭摇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刘子善。
“是啊!大帅,我刘子善都是听从上官的指派,没法子,没法子啊!求大帅饶过小人这一次,饶过小人这一次。”刘子善脑袋都已经磕得红肿了,可还是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出发“咚”“咚”的声响。
“哦!你没法子,好啊!下面这些话,我说错了你给我提个醒。好吧!”李枭忽然间好像不生气了,看着刘子善还笑吟吟的。
刘子善抬起昏沉肿胀的脑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愣的看着李枭发傻。
“首先,咱们说说你挪用公帑放贷的事情。再说说,利用没沟营港口,私运货物去倭国贩卖,获取巨额收益的事情。
做得不错啊!每一次都不用缴纳海关厘金,收益不错啊。”李枭的声音又变得阴恻恻的!
刘子善面若死灰,直愣愣的看着李枭,居然连求饶喊冤都忘记了
“说啊!这些也都是张青山让你干的?”
“小人……小人……家中贫寒,所以做些生意补贴家用。”刘子善脑门儿的汗水,好像小溪一样在脸上肆意流淌。
“家中贫寒,不对吧!咱们的钱庄里面,你和你的家眷,存银达到了银币十九万枚。刚刚看到这个数字,我还真是吓了一条。
想我堂堂辽军大帅,在钱庄的存银还没你多。说起来,你这么谦虚的人,我这个大帅应该退下来,让你做才对。
至少,户部的艾虎生也应该罢黜,让你来做户部尚书为好。
刘子善,你看你是喜欢做大帅,还是比较喜欢做户部尚书好一点儿。又或者是钱庄的总管事?”
“大……大帅……!”刘子善结结巴巴,大大的翻了李枭一个白眼,然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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