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第九个寡妇》和《小姨多鹤》其实都偏离了她的初衷,她只是拿了躲藏的主题作了一个故事引子。《第九个寡妇》不如说是一个关于人性以及维护正义的故事。尽管如此归结有失之简单的嫌疑,但问题是看完这部小说,人们达到的阅读效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顶着巨大的压力救了她的公公,她在向全体社会挑战,在与整个时代斗争。这个已经先验地进入人们意识的女人不可避免地成了英雄主人公,意识形态色彩过于明晰是她的弱点。怎么办呢?严歌苓只好把这个女人的另一面张扬出来,一个寡妇艰难却不失风流的生命美感最后救赎了她。这个女英雄终于有了一点根基,多了些人味儿,有了活气儿。
在《小姨多鹤》中,躲藏的焦点也早已转移,作者的重心不在惊险、恐惧上,起码她的传达不能使人为多鹤感到恐惧,恐惧的这根弦从来就没有绷紧过。
严歌苓的浓极而淡,既是她躲藏情结中恐惧感的浓极而淡,也是她小说方法的浓极而淡。她的两部近作越来越讲究技艺,但实际上她又回到了传统的老路上去了:越来越通俗好懂,越来越好看讨喜,再没有令人消化不了的东西。比起《雌性的草地》在九十年代初给人的刺激性感受,严歌苓似乎一路往通俗好看上走下去了。好在《小姨多鹤》还是让人看到了严歌苓毕竟是严歌苓,她的否定性是她永远的秘密武器。《小姨多鹤》应该就是她关于躲藏的终结篇了吧,具有中西方文化背景的严歌苓或许还应有更广阔的人性挖掘点。
(何英,青年评论家。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就职于新疆文联,副研究员。在《当代作家评论》《文学自由谈》等多家杂志报纸发表约70万字评论作品。著有评论集《呈现新疆》,代表作品有《的七个方向》《新疆当代文学生态扫描》《对评论的评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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