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认我们的非专业,相比起其他专业救援队,我们算不得训练有素,这点事真的。可是我就想问,在灾区那么多的救援人员,专业的占比是多少?实际上大多数还是普通老百姓的自发救助。其次,就算是专业救援队,就没有失误了吗?去年东部外海有渔船侧翻,海上救援队出马了,可是十三名船员,只救起来七人,剩下六人下落不明。今年年初,北部森林发生火灾,多只消防专业力量前去扑火,可还是有一名互林人员和一名战士遇难,这又怎么解释?难道要责怪海上救援人员和消防救援人员吗?何况,这次大水,数百人罹难,难道也要算我们头上?我们的到来,是降低了人员和财产的损失,还是增加的人员和财产的损失?我们不图任何功劳,我们不图任何回报,但是,把帐算我们头上,我始终觉得不太公平。”
“你这样解释,我们算是了解了,那我就纳闷,为何会对你们有如此不利的言论出现?”王主编问道。
“这个问题我真回答不了,要问他们才行。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是有人刻意的针对。”胡铭晨答道。
“你那天在医院,对孩子的母亲下跪,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和理由?”施菲菲换了个角度问道。
“当时,就是一种深深的内疚感,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那种内心的痛,我就算不是母亲,我也能感受得到。我责怪我自己,我觉得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的家人......”说到这里,胡铭晨的神情变得有些悲凉和羞惭。
“那你会不会拿起法律武器,对那些对你们的诽谤进行反击和追诉?”王主编问道。
胡铭晨:“我想过这个问题,可最终我放弃了。我觉得这是一种网络现象,是信息的不对称造成的。我相信,当大众了解到了真相之后,他们会转变看法。我不希望这个事情继续蔓延和炒作下去。”
施菲菲:“你是怕影响你的名誉吗?”
“呵呵,我又不是名人,也不是明星,我有什么名誉,我怕什么名誉影响?我只是觉得,此时继续蔓延和炒作下去,是对孩子亲人的一种伤口撒盐。他们要尽快恢复平静,恢复正常的生活,可如果媒体和网上整天还是吵这个事,他们的情感情绪会如何?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会一直伴随着,挥之不去。”胡铭晨冷笑一声后道。
“我没想到,你到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别人,而不是自己,你真的是让我觉得伟大。”王主编道。
“不,我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一丝丝的伟大,我就是个平凡人,我们这一群,也都是平凡人。在我们这个国家,真正伟大的是那些冲锋陷阵的军人,是那些牺牲的革命烈士,是那些数十年如一日辛劳的科学家,是那些孜孜不倦执教的老师,是那些维护国家利益的外交官,而我,是他们一切付出的获益者,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距离伟大二字,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胡铭晨斩钉截铁的否认,并且把所有的荣誉给了他认为应该给的群体。
“胡同学,我采访过孩子的亲人,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施菲菲问了一个新奇的问题道。
“我又想知道又不想知道,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痛苦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我更多的是希望他们忘记这件事,从而面对全新的生活。”胡铭晨回答道。
“那灾区水已退去,灾民正在陆续返家,你想要对他们说些什么?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你的同学和队友。”由于采访接近尾声,所以王主编将剩下的问题留给施菲菲。
“我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重建家园,恢复正常的生活。我也希望天佑中华,类似的灾祸不要再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此外,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再回来看看,毕竟这是我战斗过的地方,我希冀看到的是一幅兴兴向荣,繁茂乐业的景象,我也相信一定会是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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