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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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 二(2/2)
    “你们——你们——”

    “梅花约我来游水,”姮宜淡淡的。

    “欢不欢迎?”

    怀远站起来,竟红着脸,呐呐不能成言。

    “当然——欢迎。”他对梅花点点头,转身跳入池。

    他竟怕羞了,是不是?

    “我们也游。”梅花拖着姮宜跳下水池。天真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对吧!

    星期天,姮宜主动的要去别墅。

    “真要去?”怀远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我只是提议,去不去由你。”姮宜顽皮的。

    “你——你可别误会,”他的脸又红了。

    “我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我又误会了什么?”姮宜不放过他。

    “今天我们不去,免得被你笑。”怀远也会孩子气。

    “看你,小心眼儿。”姮宜白他一眼。

    两个人始终象兄妹一样,和谐,亲密,但不是爱情,他们都很明白这一点。

    其实正如梅花所说,他们象极,也配极,为什么没有发生爱情呢?谁知道。

    “那——吃完午饭去?”他妥协。

    “当然。我答应了梅花送她泳衣,另外还给她买了两套运动衫。”

    “你们竟那么谈得来?”他惊讶。

    “她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她说:

    “外表上她成熟,年龄十八也不算太小,只是——她思想单纯些,也许长久住在乡下的缘故。”

    “也许是天生。”他加一句。

    “讽刺她吗?”

    “真话。老王过世的太太我也见过,个性、言谈就象梅花。你读过遗传学吗?”

    “那么冷门的功课,没有。”她说。

    “她完全可能遗传了母亲的因子。”他笑。

    “别讲遗传学了,要去就准备。”她站起来。

    就在这时,黑衣人

    ——不,表哥从大门匆匆而入。

    这回看清楚了,他长得极好看,是个正派的精明男人,但是他脸带病容。

    “表哥,你——不舒服?”怀远迎上去。

    姮宜也好奇的迎上去

    ——她对这神秘表哥始终有一份好奇心,而且很强烈的。

    “我——见姨妈。”他冷淡得软弱的说。

    “你先坐下等一等,休息一下,我叫人通报。”怀远不由分说的让他坐下。

    姮宜立刻吩咐工人通报。

    “你坐飞机赶来?不舒服迟两天没关系。”怀远说。

    “不碍事,老毛病。”表哥低声说。

    “老毛病——不是根治了吗?”怀远诧异。

    不知表哥低声讲了句什么,姮宜听不见。

    工人匆忙出来。

    “夫人请表少爷去书房。”

    表哥立刻撑起身子,大步朝书房走去。

    他完全不顾自己的病?

    姮宜皱眉。这人

    ——不必在宋夫人面前象只忠心的狗一样,他该有自己。

    “表哥是妈妈姐姐的儿子。”怀远说。

    “他很忠心。”姮宜冲口而出。

    她是忍不住任何话的。

    “忠心?!不,不能用这个字眼,他是我们宋家的一份子。”怀远说。

    “尽忠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姮宜冷冷的笑。

    “有点——奴才相。他又不姓宋。”

    “你——怎能这么说?”怀远睁大了眼睛。

    “你好象看不起他,其实——他尽忠职守。”

    “大家姓宋,你为什么不必尽忠职守?”她反问。

    “我——我只是读书人,不懂生意。”他理直气壮。

    “忘了你是哈佛工商管理的?”姮宜笑了。

    “教书其实很委屈你。”

    怀远想一想,眼中渐渐凝聚了疑团。

    “表哥是我的早期校友。”他说:

    “他也是读书人。”

    “是不是?母亲偏心儿子。”她笑。

    “不——”他挣扎着。“表哥是个商业奇才,我不是,这与读书没关系。”

    “或者是吧!”姮宜看一看走廊。

    “他甚至抱病工作?”

    “他坐我们自己的飞机,十一个座位的喷射机。”他说:“机上有医生、护士。”

    她呆怔半晌。她从来没想过宋家会富有到如此这般。不是小型飞机,象美国国内私人飞短途的。他们的是飞长途吹射机。

    “工业界的顶尖人物都这样分秒必争?”她问。

    “应该是。一分钟之后价位可能高几个或低几个,何况我们的生意不止价位这么简单。”他说。

    “那是什么?制造军火库?”

    “你真会开玩笑。”他住口不说。

    走廊上还是一片沉寂,表哥还在书房里没出来。

    “你进过书房吗?”她忽然问。

    “自然进去过,为什么问?”

    “很好奇。书房里有着什么?”

    “有着什么?”他叫起来。

    “当然是书、书台、书柜,你以为还有什么?”

    “不知道。”她笑。“我想至少有部巨型电脑,好控制全世界的生意。”

    “你把妈妈想成怎样的人?”他也笑。

    “妈妈在书房看书,习画,弹古筝,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没有想过安悌,只是表哥令我好奇。”她说;

    “啊——表哥,”他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到似的。

    “表哥对人冷淡是有原因的。以前他有个女朋友,外号哈佛才女,他们感情极好。就在要结婚那年,她意外丧生。”

    “真的?”她睁大了眼睛。

    “是。她撞车,但不是她的错,另一部车撞她,跌下山崖。”他说:“表哥以前热情爽朗,从此变了一个人。”

    “他仍独身?”

    “哪有当年那样出色的未婚妻?世界凡脂俗粉很难入他眼了。”他说。

    “夸张。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她不以为然。

    “外表当然看不出,要和他深谈,看他工作。”

    “怎么深淡?我甚至不知他的名字。”她笑。

    “他叫宋怀中。”他说。

    “你的阿姨也嫁姓宋的?这么巧?”她问。

    “当然不是。表哥过继给妈妈,大阿姨另外嫁了。”他下意识的望望走廊。“别说他了,好不好?”

    又过了一阵,那表哥宋怀中始终没出来。

    “要不要去看看安悌需要帮助吗?”她问。

    “不必。书房不止一个门,说不定表哥早走了。”他说。

    “哦——”她拖长了声音,掩饰内心的失望

    ——失望?!她为什么失望?“我觉得宋怀中这名字不衬他。”

    “下次你可以自己问他原名。”他笑她稚气。

    “名字有什么衬与不衬呢?”

    “走吧!我们不是要去别墅吗?”她大声说。

    “哦!被表哥这么一掠,几乎忘了这件事。”他得高兴。

    “我等你换衣服。”

    “不换了,拿了梅花的东西就走。”

    宋夫人从书房走了出来。

    “要出去?”她和蔼的问。

    “表哥呢?”怀远问。

    “他不舒服,我让他上楼休息。”宋夫人淡淡的说:

    “他会在这儿住几天。”

    “真的?太好了,可以和表哥长谈一次了。”

    姮宜只是笑,心中却也颇高兴。

    “要去就早去,”宋夫人指指窗外。

    “可能会下雨,天色并不正常。”

    他们俩也伸头望一望,果然,天边有黑压压的云。

    “城外一定已经下雨了。”姮宜说。

    “也许是。”宋夫人说:

    “改天去吧!怀中晚上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

    怀远看看姮宜,明显的有失望的表情,

    “去别墅看看字画古董,也不必游泳了。”她是很善解人意的。

    “也好。上次你说过想看的。”他又兴奋起来。

    “那么早去早回。”宋夫人安详的坐下来。

    “我等你们晚饭,不要迟到。”

    “好。不会迟到。”他开心得象个孩子。

    姮宜上楼拿梅花的东西,他就陪着母亲坐。

    “表哥什么事赶得匆忙?”他问。

    “没什么事。”宋夫人永远淡淡、安详,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事令她情绪起变动。

    “我看他的病并不轻。”

    “医生就来替他看了,”宋夫人有条不紊的。

    “我让他在此地休养,好有人照顾。”

    “表哥在欧洲太忙了,为什么不要我去帮他?”他说。

    宋夫人有些变脸,瞪他一阵又摇摇头。

    “那些生意你碰都没碰过,你能做吗?”

    “我可以跟表哥学,”他说:

    “自己家里的生意,我至少可以帮一点忙。”

    “你还是教书吧!”她淡淡的。

    “你的个性不适合冲锋陷阵,尔虞我诈的商场。”

    “但是表哥——”

    “你放心。宋家的事我有分数,”宋太人严厉一点。

    “只要我在一天,也是由我主持。”

    “是,当然,妈妈。”怀远不敢再说。根深蒂固的,他不敢顶撞母亲,哪怕明知自己是对的。

    姮宜下来,手上多了一个小提包。

    “我们可以走吗?现在。”她斯文的问。

    “当然。”宋夫人又恢复了笑脸。

    “有你陪着怀远,到哪儿去我都放心。”

    姮宜皱眉,这误会越来越深了。

    上了车,离开宋家巨厦,怀远才透了口气。

    “怎么了?失去了刚才的笑容。”她问。

    “刚才讲错话,顶撞了妈妈。”他很懊恼。

    “哪一个做子女不会讲错话呢?别担心,安悌不会放在心里的。”她说。

    “我担心妈妈不高兴。”他说:

    “从小——我不能犯错,否则她会很久都不开心。”

    “刚才她笑得很好。”

    “那是因为你。你是客人,而且她喜欢你。”他摇摇头。

    “我现在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你讲错了什么?”她问。这么严重?

    “我想妈妈让我去帮表哥。”他说。

    “这很好啊!外面的世界很大,值得出去看看,”她说:“你关在屋子里太久了。”

    “妈妈不同意,看来很生气。”

    “别担心,有机会我替你讲。”她笑。

    “啊!是,她喜欢你,她会听你的。”

    “也不一定。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很好,值得去做。”

    “你真觉得我困得太久?”

    “你的文弱就是这么困出来的吧?”她笑。

    是吧!是这样的吧!

    晚餐桌上,气氛融洽、和谐,并没因为有个陌生的病人宋怀中而特别。

    宋夫人对怀远、怀中表面上是完全一样的,她对怀中也严厉中透着慈爱。

    怀中的病容未减,但他勉力支持。

    “下午医生来过了吧?”怀远问。

    对表哥,他是十分真诚敬仰的。

    “是。只是老毛病。”怀中声音很低沉,要很用心才能听得到。

    他总说老毛病,但老毛病是什么?

    “不碍事的,”宋夫人淡淡的说:

    “医生说休息几天就会好,怀中在这儿住一星期。”

    “表哥,从来没在此地停留达这么久。”怀远天真的。

    “我只休息三天就够了。”怀中说:

    “太多事等我回去处理。其实三天也不必要。”

    “听话,就一星期。”宋夫人语气不强,但她的声音是肯定的,任何人不能反对。

    “是。”怀中果然说。

    姮宜暗暗叹口气。这么好的外表,这么好的学问,为什么真要弄得自己象一条忠心的狗?

    她一直沉默着,很不以为然的不出声。

    这宋怀中,明明病着,吃晚餐也穿黑西装,一如去开董事会。唯一不同的是,他脱了帽子。

    他有一头浓密黑发,修剪得十分好看。他的指甲也整齐清洁。还有他的浓眉

    ——虽然没有表情,姮宜也觉得它们郁结着。

    或许是因为他那段往事?那哈佛才女?

    “今夜你太沉默了,姮宜。”宋夫人忽然说。

    “是啊!餐桌上有两个沉默的人就嫌太多了些。”怀远也打趣着说。

    从别墅回来,他一直情绪高涨。

    姮宜微笑一下,感觉到宋怀中冷利的眼光扫过脸上。

    这徒有外表与学问的人,她不看他。

    “那么我说——我很喜欢别墅里的梅花。”她把语题扯得好远,好远。

    “梅花?!”宋夫人意外,

    “别墅里种了梅花?”

    “梅花是老王的女儿,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很爽直可爱。”她连忙作解释。

    怀远眼中动人的光芒因梅花两个字而闪。

    “老王的女儿,”宋夫人点点头。

    “我记得她,前几年见到她,她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女孩。”

    “现在也是小孩子,很天真。”怀远说。

    宋夫人看他一眼,他立即喋声。

    “你不是说要跟表哥长谈吗?”夫人问。

    “是——等表哥病好些,反正还有一星期。”怀远笑。

    “随时欢迎你到我房里来。”怀中说。

    “你住哪一间?”怀远问。

    这巨厦里,有十多间客房。

    “白室。”他答。

    白室?姮宜想。那倒和他的一身黑很相衬。

    “那不是在姮宜对面?”怀远天真的。

    “不知道。”怀中又看姮宜一眼。

    她还是望着面前的碗碟。她不喜欢这么没有骨气的人。

    “姮宜,还没有介绍过吧?”夫人指一指姮宜。

    “怀中,姮宜是我们宋家世交的女儿,她父亲以前是我在美国念书时的同学。姮宜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姮宜不得不把视线移向他。

    只觉他眼中有冷电般的光芒,仿佛能灼人,又能射穿人心底。

    “宋先生。”她很生疏的叫。

    “叫表哥,”怀远十分孩子气,尤其在母亲面前。

    “怎么能叫宋先生这么陌生呢?”

    “表哥。”姮宜收回视线。

    刚开始她是跟着怀远叫表哥的,那时还不知他为人,现在,她叫得不情不愿。

    怀中却没有出声。低着头吃自己的食物。

    “怀中是个坚强果敢的人,他管宋家的生意我最放心,”夫人微笑,缓缓的说:“怀远却不同,他性格内向,比较适合教书,所以我让他留在我身边。”

    “听说站在商界顶峰的人物不但要坚强果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要冷酷、绝情,是不是?”姮宜说。

    “你在说动物吗?”宋夫人笑,也不责怪她。

    “人始终是有人性的,尤其是怀中——他是个好孩子。”

    怀中的面色有些微改变,却沉默着不表示意见。

    “我不是说人性,我不懂商场的事,”姮宜是有些故意吧?

    “但是若不择手段,阴险毒辣,怎赚到那些大鳄们的钱呢?美国是这么传说的。”

    “是电视片集夸张了吧?”宋夫人还是温温和和的。

    “我们的生意怎么会——”

    “的确是。”怀中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夫人的话。

    “我们要看对手是什么人,然后想办法打倒他。这也许就是你说的冷酷绝情,阴险毒辣。”

    “我不是说你,表哥,”姮宜反而不好意思了,她针对得他太明显。

    “请勿误会。”

    他不出声。她却看见他嘴角一抹冷笑。

    这冷笑代表什么?她幼稚?她不懂事?

    “等一会儿你们要做什么?”宋夫人岔开他们的话。

    “没事。表哥有空,可指点一盘围棋。”怀远兴致很好。

    “可以。睡太多我会受不了。”怀中淡淡的。

    “你呢?姮宜。”怀远问。

    “我不是高手,所以不如藏拙。”她笑。

    “明天早晨有课,我想早些休息。”

    怀中的视线又射过来,又冷又利。他对她已记了仇吧?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

    ——小人就是这样子。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心中所想,脸上马上表露出来,虽然不强烈,任谁也看得出来。

    她看不起怀中。

    晚餐后,他们陪宋夫人看了一阵电视,又吃了水果,姮宜就退上楼。

    她站在卧室门口望了望对面的白室,那宋怀中就住在里面。

    似乎他很愿意人们就叫他宋怀中,姓宋是不是威一点?了不起一点?

    怀中这两个字不配他的人,怀中,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但他

    ——冷漠阴沉,城府又深,该是另外一个名字。

    他原来叫什么呢?她很好奇。

    躺在床上,并无睡意,虽然明天有早课,脑子还是乱七八糟的思想。

    住在宋家她一直平静,就是这个不姓宋又叫来怀中的人扰乱了她。

    她对他又有点鄙视却又充满了好奇。

    他听宋夫人说话总是点头称是,是。是。虽然怀远也常常说是,但怀远是儿子,身份不同,听母亲话理所当然。宋怀中算什么?奴才!

    想到奴才,她笑起来。就是奴才。

    夜已深,她仍然睁大眼睛望天花扳。她不能在此时看书,否则她会通宵睡不着。

    外面万籁俱寂,整个屋子的,人都休息了吧?或者

    ——她下楼喝杯热牛奶。

    房门外一片寂静,她下意识的望望白室,那家伙已经休息了吧!他在生病呢!

    反正也碰不到人,她只穿晨楼,在厨房里找瓶牛奶喝了,休息一分钟,上楼吧!

    虽然走廊通道的灯都亮着,她还是觉得有点怕,这毕竟是个太大的房屋。

    经过客厅预备上楼,猛然看见一个黑影坐在那儿,她大吃一惊,是鬼是贼?总不可能有人半夜还坐在这儿。

    下意识退后一步,撞到楼梯边的巨形植物,发出声音。

    “谁?!”低沉而模糊的声音。

    啊!居然是宋怀中。他坐在那儿做什么?

    为了不示弱,她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她是想告诉他,她没有被他吓倒。

    他一直用视线迎着她过来,那种冷法,简直可以令人遍体生寒。

    他们都感觉到,对互相问都没有好感。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互瞪了半天,谁也不先出声。

    她慢慢坐下来,摆明了是挑战。

    而且

    ——她看到他眼中也有不屑,对她的不屑。

    “生病还不休息?”她终于忍耐不住。

    “病是与生俱来,休不休息都一样。”他的声音好冷,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说的。

    “那为什么不马上回欧洲?”她扬一扬头。

    “我自己决定自己的事。”

    “怕不是吧!安悌决定每一个姓宋人的事。”她冷笑。

    “你以为是吗?”他眸中光芒一闪。

    “是。除非那人不姓宋,否则都归她管。”

    “你——”他被气坏了。这女孩为什么针对着他。

    “我说错了吗?”她笑。

    他吸一口气,重振旗鼓吧!

    “你是被安排做怀远配偶的女人?”他问。嘲讽,不屑的意味更深。

    “讲话请尊重些。”她大怒。

    “难道我讲得不对?”他嘴角沁出淡淡笑意。

    这人

    ——居然也会笑?他那刀锋雕出来的脸。

    “对不对你日后定然知道。”她愤然站立。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刻薄的人。”

    “可惜,我们处于相同的屋檐下。”他说。

    “那并不表示什么,”她挥一挥手。

    “没有人能安排我,我就是我。”

    他又冷冷的牵扯嘴角,似真似幻的冷笑着。仿佛在问:

    “真的吗?”

    她再也不看他,拂袖而去。

    这样

    ——这样卑劣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宋夫人怎能把全盘生意交到他手上?

    难道他居然能瞒倒精明绝伦的宋夫人。

    辗转着再也不能入睡,直到天色大亮起来。

    是不能受这样的轻视和误解,什么被安排的怀远配偶?相处于同一屋檐下?她不能忍受这样的语句,她也不要再见那卑劣的人。

    从床上跳起来,把所有的衣物塞进皮箱。反正来到行李不多,她又不注重衣着,很容易就清理好,趁所有入还没有起床时,她开车离开。

    她回到学校给她的宿舍里。

    那只是层千呎的楼宇,比起宋家是天壤之别,对她来说却足够了。

    现成的家私,现成的一切,她搬进来,就已经是一个现。成的家了。

    感觉上很好,也自由得多。但

    ——这么冲动的离开,只为宋怀中的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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