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妥,有语病。”
“当然!他娶了我妹妹。”柏奕大笑。
“原来是亲戚,”斯年释然,
“其实,你可以先参加我们的活动,然后再去娶了你妹妹的同学那儿。”
“不了,你们的节目都只适合两个人玩,我不打扰了,”柏奕眨眨眼睛,“等回到香港后,我一定会找机会单独约慧心的。”
柏奕是活泼开朗、光明磊落的,即使他这么说,也不会惹人反感。
“你一定有机会。”斯年也被慈染了。
柏奕再看素心一眼,又对斯年点点头,就转身大步离去。
“我们香港见。”他扔下一句话。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斯年和慧心沉默了一阵子,才像从一团大压力下解脱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来。”她说。
“这重要吗?”他反问。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而是——他打扰了我的情绪和兴致。”她说。
他又沉默一下。
斯年说:
“他真能这么影响你?”
“不——我只是不喜欢见到他。”她皱眉。
斯年的话令她觉得不安。
“慧心,”他诚恳地,“不要拒绝每一个来到你面前的机会,否则你会后悔。”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慧心放下她洗好的那袋衣服,
“我根本不觉得李柏奕是一个机会,他只是一个工作上的伙伴,我完全不觉得他对我重要。”
“你太固执了,素心。”他摇头。
“你呢?忘了我们有相同的固执?”她盯着他。
他迎着她的视线。
“算了,我们不要为这种小事争论,”他先妥协,
“还有一大堆节目等着我们享受呢。”“不是争论。斯年,我始终觉得你在逃避,你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逃避的机会,”慧心脸上有着激动的红晕,“我知道你很矛盾,可是,你也不必用别人来做挡箭牌,因为我也是人。”
“慧心——你误会了!”斯年皱眉。
“希望只是误会,”素心深吸一口气,
“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推来推去的皮球。”
“怎能这么说呢?”他抓住她的手臂,
“我只是觉得这李柏奕人很好,对你又真诚,你们——”
“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你会把我推向谁?”她盯着他。
“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斯年呆愣半晌,轻轻叹口气。
“是我不对,慧心,”他放柔了声音,
“即使我内心再矛盾,今后也绝不做这样的事了。”
“你可知道,惟一不能大方的事情就是感情。”她说。
“知道,而且我也很小气。”他无奈地说:
“我刚才那样对李柏奕说,其实我心中嫉妒得很。”
他的矛盾是情有可愿的,是不?
斯年在宿舍里看书,他似乎巳恢复了以往的气质。态度,或者是当
“学生”的心情令他放松吧!在慧心面前,他绝曰不提“神父”这两个字。
刚翻一页书,电话铃响了起来。
“傅斯年。”他顺手拿起电话。
“斯年,是我,慧心,”她愉快的声音,
“我在你宿舍楼下的会客室。”
“怎么不先通知我去接你?”他站了起来。
“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不必急,今天我放自己半天假,”她笑,
“我想轻松一下,出去走走。”
“怎么突然兴起这念头?”他一边套上羊毛衣,一边讲电话,
“你听来心情愉快。”
“是,你猜谁打电话来?”她问。
“谁?”他不自觉地皱眉。“李柏奕?”
“怎么会是他?”她不以为然。
“他又怎能影响得了我的情绪?”
“那么——我猜不出,啊!文珠、费烈?”他突然醒悟。“他们也到美国了?”
“你以为有这可能?”盖心笑起来。
“现在不是六年前,他们哪能说来就来?而且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环境已改变了厂他呆愣一下,是啊!环境已改变了!他怎能忘了这一点呢?
“那——是谁尸他问。
“已经超过五分钟了,你下楼我才告诉你。”她说。
斯年放下电话,急急忙忙出了门,想着慧心就在楼下等他,心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温馨。
有人在等待是最幸福的事,对吗?
他几乎是冲进会客室的,一眼就看见慧心笑盈盈地坐在那儿,一副心快的样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打电话来了吧?”他问。
斯年那气喘喘的样子令慧心笑得直摇头。
“你一定猜不到,是家瑞。”她终于说。
“家瑞?陈家瑞?”他又呆愣一下。
“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会是他?他现在是香港分公司人事部负责人,他来纽约开会。”她说。
“哦——”他若有所思地。
“他已到了美国?”
“你为什么这样讲?”她疑惑地望着他。
“哦——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我没有想到会是他。”他摇摇头。“他还说了什么?”
“有空的话,他会来波士顿看我们。”她微笑着。
“看我们?他知道我留在这儿?”斯年问。
“不,我没告诉他,我想让他惊喜一下。”她说。
斯年又皱皱眉,沉思一阵。
“如果他知道我还在这,恐伯他不会来。”
“什么话?怎么可能呢?”慧心叫起来。
“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等见到他时,你自然会明白的。”他笑。
“斯年,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她盯着他看。
“什么时候你变得爱拐弯抹角呢?”
他也凝望着她,好半晌才微笑。
“拐弯抹角可不可以到达目的地?”他问。
慧心呆住了,他可是这么问的?可以到达目的地?
“那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她说。
他沉默,他不能这么说的,是吧!
“记得以前我是勇往直前的,对不对?”他转开了话题。
“所以常常撞得头破血流,而且遍体鳞伤。”
“曾经如此吗?”她笑。
她怎能不笑呢?她几乎完全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和细微的变化,她只有笑。
“如果没有,今天的情形又怎会如此?”他耸耸肩。“我们出去吧!”
走在古老庄严的校园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刚才的话题接不下去,又找不到新题。
“其实——哈佛也不过是名气大于一切。”他突然说。
“哦?”她呆楞一下。
哈佛是名大于实?但是在美国,哈佛两个字是落地有声。大多数的学生,尤其家世好的,还没出校门就巳被各大财团,各大公司订了下来。据说有某个名门望族的儿子,二十六岁尚未拿到博士学位,就巳被美国某大银行内定为下一任的董事长人选。而且放眼华盛顿政经界,哪一个大人物不是哈佛出来的?听说尼克松为一代政要,却被人如此弄下台,就因为他不是哈佛校友。
“真的。”斯年加重语气。
“其实念商、念经济,或念商业管理,西部的史丹福绝不比哈佛差。但,哈佛有它的历史和传统来支持,所以名气更大。”
“至少当总统非哈佛不可。”她笑。
“里根不是。”他也笑了。
“所以他很难为一般纽约财团、各大家族所接受。”慧心耸耸肩。“他的女儿也不为世家子看在眼里。”
“美国人有他们不同的势利眼,”斯年说,“大概人类都是如此。”
“不要谈这么大的问题好吗?”慧心轻轻拍一拍他。
“我们这么渺小,自顾不暇呢广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恨自然地。
“你的口吻和六年前不同,”他说,“六年前,你似乎想征服世界。”
“那是我幼稚天真,”她苦笑,
“而且——我替自己划定的世界也太小了!”
“你真的成熟了!”他用力握一握她的手。
“谁不是在挫折、失败中成长的?”她笑靥如花。
两人紧握着手,走了一大段路。
“我们到底去哪里?总要有个目的地,是吧?”他说。
她凝望他,摇摇头。
“日的地对我来说巳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她轻轻地说。
他一震,惊然动容。
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是这样吗?他们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纵使心中震动,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任何表示。他本身渴望和她永远这么并肩、携手走下去,但,有的事是身不由己的。
他觉得自己身不由己,他只能沉默。
“我的念头很傻,是不是?”她叹口气。“但我真是这么想。”
他放开她的手,拥住了她的肩。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只能这么说。
“我甚至想——我可以在这儿一直念书,不回香港。我不想工作,也不想再往上爬,我只想留在这儿,”她望着天边,“因为——你在这)[。”
“回香港有什么不好?”他问。“我也回去。”
“但是——我的工作,你的职位,我们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她无限遗憾。“而在此地不会,大家的身分都是学生,在感觉上接近得多。”
“这只是个梦想。”他摇摇头。“永不能实现的。”
“怎么——说这样的话?”她听出话中有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也不算什么,”他淡淡地摇头,
“这次我留在这儿三个月,香港教会方面——很不谅解。”
“是吗?”她并不太意外,她知道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该服从教会的指派,不能自己乱作主张的。“他们会怎么样?要紧吗?斯年。”
“我不知道,”他神情有点恍憾。
“而且——很奇怪的,我并不介意。”
她心中一动,这
——岂不是好现象?对她来说。
“他们会惩罚你吗?”她再问。
“我想不会,又不是小孩子。”他缓缓摇头。
“其实,我留在这儿的主要的原因是——和香港那边的一些人意见不合,我不想回去。”
“哦?”她诧异地。
“你是说与其他神父相处不好?”
“不是神父。”他无奈地笑。
“教会是想兴建一些很大、很漂亮、很堂皇的学校,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对,但是——我经过仔细调查,发觉这和目前香港的情形和需要并不配合。”
“我不明白。”她坦然地。
“香港政府目前的官校办得不错,而且也会继续办下去,没有必要由教会再帮忙。我们应该设立一些目前香港急需的公益设施,比如——养老院。”
“这就是你目前的工作?”她望着他。
比起她来,他所做的的确有意义得多,是不是?
“是!我到香港,九龙、新界都作过资料搜集,我发觉需求大多相同,学校反而不太欠缺。”他说:“可是办学校可提高教会名气、地位,但坯异主寻—
u 厂“”“一,”皿社会吗?
““你做的事的确有意义,我真的没想到。”她由衷地。
“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人,我的建议不获接纳。”“”:?壬“三二翌坐黑
k ”你不觉得这一辈子你逃避了人爹狄‘她
hjo —“”中带有尖锐。
他呆怔一下,变了脸色。
“逃避并不是办法,”她诚挚地望着他。
“有的时候,——z 叩翌二,,,
u 我想我的矛盾、我的叽绍足附叫卜—口人
‘”’“人‘”我用我自己的手把它越缠越紧了厂“怎么失去了信心?”她不以为意。
“以前我是个信心十足的人,我以为天下事只要我傅斯年出马,没有不成功的。我也有过成功光辉的日子,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我认为信心帮不了我。”
“这没有道理,斯年。”她叫起来。
“世界上的事,只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苦笑。
“而且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讲理的。”
“或者你有理,可是我还是不同意。”她摇头。
“斯年,我真希望你能恢复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可能吗?”他苦笑。
她想一想,摇摇头。
“我愿做任何事来换回以前的你。”她真心地说。
“我感激你的心意,可是-黄/、邪怕(ta止望。”他黑眸中隐隐有着悲哀。
“我不怕牛塑牛朝一》—”‘“’————”“直做到成功为十"肌侣”、、_。____一辈子的时间。““慧心——”伪殡姜灿砒介
——h ——。,ll.l-—、、,,,看的人盲的-芒皿甲勿“”’“”—“”‘’“—-以至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这么做不只为你,也为我自己,”她说,
“斯年。找在为自己争取幸福。”
幸福,在他的感觉上,是很遥远的一个字眼。
家瑞果然来到波士顿,他是兴高采烈来的,能见慧心,能见到一个老朋友,这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把慧心当成老朋友,并不因为慧心将是公司下一任的老总,而是当慧心第一天走进公司,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做他的助手,他就觉得她是老朋友,可以交往,彼此了解的老朋友。
他对她始终有一丝特别的感情,不同于对任何人的,甚至不同于对文珠,他的太太。
但是,一眼见到和慧心在一起的斯年,他似乎吃了一惊,甚至表情有点尴尬。
“啊!斯年。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完全不知道。”他哺哺地说,脸上莫名地红了起来。
“我知道你要来,慧心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斯年笑。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真的。我们只知道你没回香港,却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家瑞说:“我们还以为你回比利时去了。”
“斯年在这儿陪我念书。”慧心看斯年一眼,笑得好满足、好安详。
的确,在这世界上只有斯年能令她满足、安详,只有斯年,只有斯年。
家瑞颇含深意地看斯年一眼,斯年却神色自若。
“念书总是好事。”斯年说。
“是的,工作会令人厌倦,婚姻会令人疲倦,只有念书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家瑞说:“我很怀念。”
慧心和斯年都震惊,家瑞怎会讲出这么一句话。工作会令人厌倦,这没错,婚姻——怎能令人疲倦?莫非他和文珠之间出了问题。
“家瑞,你和文珠——”慧心忍不住说。
“别怀疑,我和文珠绝对没有事,一切正常。”家瑞笑。“我说的是一般性,夫妻结婚几年后,蜜月期过了,孩子出世,每天面对烦人的家事,加上孩子的吵闹,情绪自然不安宁,我说的疲倦是指这些。”
“真是这些?”斯年也关心的问。
“当然——每天面对相同的一张脸,就算爱情再深,也会麻木。”家瑞说。
慧心皱皱眉,爱倩会麻木?她不能想像的事,即使叫她面对斯年一辈子,她也绝不会减少一丝感情的,她自己知道,她绝对有信心。
“怎么会这样?”她再问。
“我也不知道,”家瑞苦笑,
“只是——婚姻是现实的,并不如想象中美丽,如果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或许会满足,但——爱幻想的人,还是只谈恋爱的好,恋爱能满足所有一切的幻想,结婚不能。”
“哪有这样的事?家瑞。”显然斯年也不同意。
有了爱倩才有婚姻,不是吗?婚姻是爱情的延续和归宿,是把恋爱中的一切付诸实现,怎能像家瑞说的那样呢?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明白,只是——我有少许疲倦。”家瑞看看斯年又看看慧心。“离开香港,我有——喘一口气的感觉,真话。”
“家瑞,你该利用长假去旅行。”慧心说。
“我能一个人去旅行吗?文珠呢?”家瑞苦笑着。
“除非是公事,否则她总是要跟在一起的。”
慧心皱眉,婚姻真会有这样的问题吗?令人疲倦。但是结婚的目的,不是就要两人长相厮守吗?怎么会弄得两人都厌倦呢?
“文珠有没有这种感觉?”慧心问。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家瑞笑,
“她有很多朋友,很多约会,活动范围较大,也许——她没有问题。”
“这么说应该怪你自己。”慧心笑。
“是吧!我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往往把自己局限干一个小范围中。”家瑞说。
“不好,不要钻进牛角尖,”斯年反对,
“如果弄得像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家瑞眼中光芒一闪。
“你——也会后悔?”他问。
“每个人都会后悔,无论是谁。”斯年摇头。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保证这一辈子不做错事。”
家瑞想一想,点点头。
“你说得对,很对,”他再点头,“我们作任何决定前都必须三思。”
“也应该接受好朋友的劝告。”斯年微笑着。
家瑞也笑了起来。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是吗?”他说。
斯年看慧心一眼,点点头,默认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坐下来慢慢谈。”他说。
“不只一餐,我今夜就住在这儿。”家瑞说。
“没问题,来我宿舍挤一挤。”斯年拍拍他。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同学时曾彻夜长谈的事?”
“现在不行了,要我一夜不睡,第二天连眼睛都睁不开。”家瑞说。
“文珠、费烈他们怎样?”慧心问。
“很好,一切都好,”家瑞说得有点夸张,
“尤其费烈,就快做父亲了,心情紧张,比他谈恋爱时更没空,每天都陪着太太,形影不离。”
“他不觉得疲倦。”慧心故意问。
家瑞呆怔一下,然后苦笑。
“他应该还在蜜月期。”他说。
“或者他是个比较没有幻想的人。”斯年打趣着。
“我看家瑞也不‘是爱幻想的人。”慧心说。
“人不能只看外菱,要家瑞自己才知道了。”斯年笑。
家瑞没出声,脸却红了。
家瑞今天总是脸
11,他以前绝不是一个爱脸红的人,他严肃、正派、认真又善良。
今天他爱脸红,有原因吗?
斯年把他们带到学校附近一家意大利餐厅,小小的,却很舒适,里面多半是学生。
“我不吃‘披萨’。”慧心坐下就说。
“为什么?伯胖?”斯年望着她。
除了关心之外,他眼中还另外有些什么,家瑞看得出来,那和他在香港时不同。
“我希望胖一点,却受不了那股味。”慧心摇头。
“我吃火腿通心粉好了!”
“我们吃‘披萨’好不好?”斯年问家瑞。
“好,对吃东西我没有意见。”家瑞说:“什么方便就吃什么。”
“对结婚你不是这样吧?”斯年又打趣。
他今天仿佛有意和家瑞作对似的。
“那——怎么可能?”家瑞迅速看慧心一眼。
“哦,香港的朋友托我问你们好。”
“我们?”斯年摇摇头。
“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
“他们问候慧心。”家瑞又有些不自在。
“若他们知道你也在,会漏了你吗?”
“你在香港找过我吗?”斯年忽然问。
“文珠和费烈都找过,”家瑞说,
“教会的人都说你不在,没有人说你在这)[。”
慧心望着斯年,斯年却皱眉。
“怎么?有什么不妥?”家瑞疑惑地。
“留在这儿——是斯年自己决定的”慧心说。
“是吗?我以为是教会派他来的。”家瑞恍然。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大概不会,我也不清楚,”斯年摇头,
“反正已经留下,有什么问题也是没法补救的事。”
家瑞凝望斯年半晌,眼中掠过高兴,却又有一丝失望的神情。
但是
——他为什么失望?
“我若是你,也会这样做的。”家瑞说。
斯年感激地点点头。
“我——很矛盾。”他说。
“这是可以理解的。”家瑞正色地说,这一刻,他的神色巳恢复了正常,像以前的他了。“自己的幸福重要,当年你做神父只是一时冲动,并不真诚,其实——不做神父,你也可以侍奉神为工作的。”
斯年想一想,不置可否。
食物在这时送上来,他们开始低着头吃,似乎
——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
“慧心,”家瑞轻咳一声,
“听说你在这边念完三个月就可以拿到mba ,因为这是最
top 的课程,浓缩而精要。”
“大概是吧2 我觉得所学的一切都很有用,可能是因为我有六年的工作经验,所以,念起来并不感觉吃力。”
“有人说在我们公司工作十年,就绝对有资格拿一个
p.h.d 学位。”家瑞说。
“这就不知道了,”慧心笑起来。
“其实这些头衔什么的我已不觉得重要,也不过如此罢了。”
家瑞定定地凝视她半晌。
“你这改变实在可喜。”他说。
慧心微笑望着斯年一眼,满是感情地。
“人总是会变的,受一次挫折,学一次乖,随着年龄的成长,我们会觉得以前想的太可笑,然后就会改变,一切纳人正轨。”她慢慢地说。
“是否还会留在美国实习一个月,”家瑞问。
“是。”慧心显得毫不在乎。
“斯年会陪我。”
她说得极为肯定,十足的信心和把握,似乎
——斯年早已答应她似的。
或者这是一种心灵相通。
家瑞转头望斯年,他几乎没考虑就点了头,谁说不是心灵相通,有默契?
“我会陪她。”斯年肯定地说。
“教会方面——会同意吗?”家瑞问。
“我会写信回去,而且——那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会申请在纽约教会做点工作,绝不会浪费时间。”斯年说。
“一切都似乎安排好了。”家瑞笑。
“从末安排过。”斯年看着慧心。“不过
——应该如此,是不是?”
“是。”慧心开心地笑。
“当然是。”
“已经有了春天。”家瑞由衷地说。
自从他神色恢复后,连讲话也风趣多了。
但是
——他为什么神色不正常?
“春天?不,是秋天。”慧心笑得好开心。
“因为秋天最美,美在意境和味道,秋天最缠绵,而且——我应该处于秋天——以时间来计算的话。”
“秋天最缠绵?”家瑞望着斯年。
“歌是这么唱的。”斯年不置可否。
家瑞看看斯年,然后把视线停在慧心脸上好一阵子。
“那么
——我是不是该在这秋天的季节里回香港?”家瑞说。
“婚姻的疲倦是否过去了?”斯年问。
家瑞只是望着慧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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