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得陷入了污水坑般的生存时,人会竭力地向音乐求救。的确这也许是非常有效的一着,纯净的音乐扫荡了满耳的污声秽气,人度过了艰难的一刻。
这样的体验应该告诉你。
那一天我独自一人,从晨起到晚间沉默了一整天。但是我的内心却经历了黑白分明宛似两极的体验。也许这该称做一种被迫的相悖相反。一极是难以形容的恶心,另一极是丰满的感动。两者都是因为读了一篇关于新疆、关于天山的文字。
我不告诉你那令人作呕的篇什是什么了,反正你也每天都被这些无耻的文字包围;在我的书里我只写美好的一极。
读了我的一位哈萨克朋友写的,关于惨死于新沙皇枪下的哈萨克诗人恰克里姆(qaklemkuday-berdi)的介绍,那天--整个下午我欲哭无泪。忍受不住,不能控制地翻箱倒柜,找出了听说根据恰克里姆的诗谱成的歌曲《jürêk》,颤抖着手指,把它塞进已经坏了很久的、灰垢蒙满的音响。
这里必须要说一句"赞美真主",因为那个下午简直出现了神助,我那台哑了很久的破机器奇异地转起来了,为我不是尖细或闷沉而是完美地送来了恰克里姆的句子。
这样的体验一定要告诉你,朋友。哪怕在残酷的夏季也别灰心。可以用我偶然找到的这个办法,医治自己,抵御猖狂的病毒。
纯美的女声充盈着一方空间。那是一个健康的文化,从遥远的天山诉说。那女声给我们的联翩浮想与他们不一样,仍然是恰克里姆形容得好:
你不可能再遇上这可以交心的姑娘
我爱她,是因为她闪烁着真理之光
她低缓的叙述,句句排比而来。每个连句都在结尾高昂,挑出一声呼喊。jürêk是一个阿尔泰共同语词,不仅哈萨克,万里之外的蒙古人也能听懂它的意思:心。
这首歌用一个残酷的比喻,问了一个在道理和伦理的极限上的问题--有个年轻骑手,他被爱情俘虏,愿为美女献出一切。而美女的条件是绝对的:那么,把你母亲的心拿来。
尽管他在边缘上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是他做了!他抱着那鲜血淋漓的心,飞一样地驰向情人。疾驰中不留神,马失前蹄他摔下鞍来,一颗心被抛了出去。
当他正挣扎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那颗心在唤他,原来母亲的心正挂在梢头,责备不知小心的莽撞儿子。
aynalayenoy,jangbalaoy唉,小宝贝,我的孩子
kuladengoy,sênjaman摔成了那样,是你不好
我说不出这两句词给我的刺激。我知道这刺激也非要用哈语听才能获得。哪怕为了彻底弄懂这两句,也值得你我学习哈语。
而听懂了的那一点点,我能解释么?jangbala(小宝贝)难道能译成"好孩子"或者"小巴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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