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濞摇头:“不可。”
“我再问大王,就算你有可与长安抗衡的兵力,吴国可有像周渤、窦婴、栾布、张苍那样的领兵大将么?”
刘濞再摇头:“没有。”
袁盎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问:“最重要一条:当今陛下除了其太子误杀世子一事,其登基这多年,可有必得天下一反的理由?”
刘濞听了这最后一句,竟默然,半晌无语。
袁盎见他不语,知自己所言有所命中,遂接着说开了去:“陛下虽为平吕之后,众臣扶持上位,登基这多年来谦恭守礼,克己为政,对内惠民减赋,以使大汉子民繁息倍增,各藩郡物富粮丰,对外少起刀兵,与周边除匈奴外各国相安无事,一派和平,天下稳固,国泰民康,……凡此种种,如此一帝,也只有古之尧舜可比,试想大王如今若真的举旗造反,不光师出无名,竟可谓倒行逆施,毕将被天下所有人起而共诛之,岂非自取灭亡?”
刘濞听他此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那袁盎到此却并未结束,继续说道:“再说刘氏江山得来不易,乃高皇帝率众老臣一刀一枪血汗打下,若是如今因一已之怨,兄弟阋墙,分崩离析,闹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动摇国本,欲致大汉大厦于倾摇之危境之中……”
“别说了!”刘濞听到此再也忍无可忍:“你满口瞎说的什么?”
袁盎到了此时也不示弱,挺直了腰身对那刘濞道:“你以为老夫所说哪一句没有道理?”
“姓袁的!你虽然是长安派来的,扪心自问,你来广陵这些年,我刘濞待你如何?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寡人有事相商,我深夜至此,不过想让你袁某人帮我掂量掂量这件大事,你不光不为本王谋划,倒教训起本王来了!”刘濞拿手指点着袁盎,说到最后,竟气愤得拿茶水朝他泼了过去!
袁盎并没有理会刘濞的失态,任脸上的茶水顺鼻口而下,并不擦拭,心里反倒十分悦然。因为到了此时,他已感到自己所说已使刘濞内心有所触动,心想,足够了!能让这个傲视一切的骄蛮之人做出此举,已令他对今天这事几分把握,于是见好就收,于是离席跪于刘濞面前:“老夫不敢,老夫刚才说过,今夜老夫与大王所言不过闲聊,哪说哪了,说得不对,或有冒犯之处,还请大王恕罪!”
刘濞忽地站起来,朝跪在面前的袁盎恨恨地瞥去一眼:“哼!照你刚才的说法,寡人岂不成了乱臣贼子了?”
袁盎伏身在地:“请大王为天下苍生计,也为吴国千万生灵计,收回反意,舒解心怨,化干戈为玉帛……”
“够了!”刘濞说毕甩袖而去!一边走一边在自己嘴里恨恨地小声痛骂道:“一只喂不熟的长安狗!”
他的身后,传来袁盎那说不清是恐慌还是得意的声音:“袁某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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