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濞皱了皱眉头:“世子妃是想为他们二人求情吗?”
芷兰低眉敛首:“正是。”
刘濞还没说话,一旁的刘驹却抢先道:“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芷兰也不看他,只对刘濞说:“芷兰知道夫君的事父王很是伤心,又在气头上,所以对枚乘和邹阳两人的处置,不过一时拿他们撒气罢了,以父王的为人,断不会因小失大,做出让天下耻笑的事来。”
刘濞冷笑:“哦?世子妃果然高见!怎么?我杀了一两个客卿就要被天下人耻笑了么?”
芷兰:“父王!”
刘濞脸色陡变,厉声喝道:“下去!”
芷兰却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执意地站在那里:“父王请允许芷兰……”
刘濞没等她说完,便指着她声色俱厉道:“樊芷兰,寡人看在你嫁与贤儿为时不久,还是个新妇的份上,又要陪世子的灵柩去往长安为他守陵,才不想与你计较,你若识趣就快快下殿去吧,不要在这里自找难堪!”
芷兰复又下跪叩首:“父王!芷兰也看在您是大汉藩王与和咱芷兰是翁媳份上,请父王一定以大局为重,父王请思量:杀一个枚乘和邹阳事小,若落下一个滥杀无辜读书人的名声,那对大王对吴国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利,请父王一定收回成命!”
刘濞闻言咆哮起来:“岂有此理!他刘启平白无辜地杀了我儿,竟没有人出来为我儿说话,如今寡人欲杀一两个替朝廷开罪的人就是滥杀无辜了?天底下究竟还有没有公理?”
芷兰据理力争:“父王,若说皇太子误杀世子有错,父王且不可一错再错,再说刘启有错,在他还算年少无知,而父王若做出不智之事,便不好再以此向天下人交待。”
刘濞瞪着芷兰道:“你不要再说了!寡人心意已定,决无更改。”
芷兰苦口婆心:“父王容儿臣多嘴:一来朝廷已将刘启太子与刘武皇子一并押入了永巷,下一步如何处置还未分晓,父王若一意孤行,先行杀了那枚乘和邹阳,便给了天下人以足够的口食,让陛下将皇太子从轻发落;这二来呢,枚乘与邹阳二人皆为闻名天下之士,在父王或杀或关都不足惜,只别为了这样一两个文士污损了父王的清誉才好。”
刘驹站在一旁早听得不耐烦:“什么闻名天下?我看他们狗屁不是!”
芷兰看了刘驹一眼,不予理会。
刘濞到了这会儿,终于镇静下来,就见他脸色不悦地扫了刘驹一眼,责备道:“老二,不要这样对你嫂子说话。”回头又对芷兰点头道:“寡人知道,你这番话出于好意,也并非没有道理。”话到这里,就见他重重地喟叹一声才接道“都说芷兰原非一般女流之辈可比,果然此言不谬,也是刘贤没有福气,也是吴家没有福气……好了,不说了!其实寡人这样也不只是对某个人,事关吴国尊严,寡人不得不拿人作法,谁叫他们撞在寡人的枪口上了!如今看在你为他们说话的份上,先将他此二人继续收牢,等事情有些眉目之后,是杀是放,寡人再行处置。”
芷兰:“儿臣在此替枚乘和邹阳二位郎中叩谢父王了!谢父王不杀之恩。”说毕再次施礼。
刘濞伸手挡住她:“不必。说到这儿,有句话,寡人也是不得不说的——你现在也算是我吴国之人,到了长安,有关贤儿的事,你可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芷兰垂首:“芷兰但凭父王吩咐。”
刘濞捋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
芷兰紧接着再次下跪,行叩首礼:“芷兰这就告辞了!此一去千里迢迢,恐怕十年八载也难得回吴地见父王一面,万望父王多多保重,以慰我夫刘贤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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