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虽仍是不言语,可是他的话,却在她心里激起涟漪:人都说盗亦有盗,原来做了流氓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而这套理论,却也是一般正人君子想像不到,也无从辩驳的。
见芷兰不言语,刘贤以为说动了她,便凑过来,干脆搬过她的脸来,做出一副死皮赖脸相:“好兰儿,咱求求你,跟咱说句话好不好?别这么一天到晚吊着脸子,自你嫁到这吴国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到现在,竟就没见过你的笑脸,你也请开尊口,说说看,我跟吴国哪一点配不上你?哪一点对不起你?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天天挂着脸色给人看的?”
芷兰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摇头道:“我跟你无话可说,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刘贤:“哼!自视甚高,一副穷酸文人相,就你等那点心事,说说看,我什么不懂?”
芷兰声音低沉,言语中含着轻蔑、无奈与愤懑:“你不懂得的太多了!”说完执拗地甩开他的手。
刘贤一边走开一边冷笑道:“我不懂,那他贾谊懂什么?他不就会挑唆着皇上削藩么?还有什么易服帜,还有得罪了满朝老臣的列侯之国……你瞧他一天到晚净给皇上出的什么馊主意!难怪满朝文武竟没一个待见他、替他说话的——就一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芷兰无意反驳,又忍不住说:“他还主张重农抑商,抗击匈奴……”
刘贤不等她说完就哈哈大笑:“抗击匈奴?就他!大汉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用不上他这样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白脸书生去抗击匈奴!他以为他是谁,瞧他整天叽叽歪歪,恨不得一天一封奏疏地往上呈递,有用么?封国的诸侯们不是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削藩?就那刘恒他敢么?想当初高皇帝把他封在代国那个又偏又远的穷地方,哪只眼睛看上他了?那年高后要迁他去赵国,他硬是没敢去!”
芷兰听到此不觉柳眉倒竖,打断他说:“刘贤,你闭嘴,我辱没太傅也罢了,还敢如此辱没当今陛下!真是要造反了么?”
刘贤哪里会听她的,反而故意凑到她面前:“怎么,说得你心疼了?”
芷兰咬咬牙:“比起太傅,你才什么都不是!你不光什么都不是,你还是个无耻的乱臣贼子——就凭你刚才说出那些话,若有人捅出去,判你个忤逆谋反灭九族都不为过!”
刘贤:“少跟我来这一套!什么叫谋反?谋反又怎么了?照你这么说,所有藩国诸侯就都得乖乖地任他刘恒宰割?凭什么?我吴国的封地,那可是高皇帝给的!这汉室天下,那也是所有刘姓宗室共有的,不是他刘恒一个人的!他若是真敢大举削藩,天下要谋反的人多了去了!”
芷兰站起来:“你过分了!如此狂妄,你眼里除了你和你父王,还有谁?”
刘贤笑了:“我还有你。”
芷兰不屑地:“呸!一个目无君上心怀叵测之人,如何立足天下?又怎么配为人子夫!”
俩人正吵到不可开交,就听得门外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菊儿在门口叫道:“袁相国来了!”
杏儿遂走去开门,果见袁盎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握着酒杯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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