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华又怒又羞,长这么大,从不知男人有这般无耻。而面对男人的无耻,她束手无策,因为没有谁教过她该怎样来对付男人的。她惟有沉默,不再给他回条子了,躲着他。中饭,再不去学校食堂,躲在母亲的办公室吃从家带来的馒头;下午最后一节课也不上,提前走。
尽管这样,仍猝不及防,“好舵爷”如影相随:她去讲台上拿作文本的几秒钟,书包里就有人塞进一条菜花蛇;上厕所,便有一砣报纸包着的粪便向她掷来。全校的人都当她是“好舵爷”的“那个”,对“好舵爷”敢怒不敢言的男生,从她身边走过,会瞪着眼悄悄地骂:“烂账”。女生也骂,没人敢跟她来往。奕华形只影单,整天活在恐惧里,晚上更是失眼眠,一夜一夜睁着眼。偶尔,好不容易睡着,却噩梦连连,喊着:爸啊,爸啊,。醒来却是母亲站在床边,问:小华,怎么啦?母亲伸出手来,擦拭她的泪和汗。她却不习惯母亲这样的温情与肢体语言,那手触及她肌肤时,竟情不自禁地躲闪,浑身上下更渗出冷汗。她不敢相信,自己真是这个女人十月怀胎,割下来的肉?
那天放学,奕华没来得及神出鬼没地提前走。结果还在老远,奕华已望见“好舵爷”带了更多的人在七一桥上候着,手里好像还操着家伙,杀气腾腾地朝这边张望。显然,他们都看到了奕华。
奕华望着天空,泪流满面,心里充满着绝望。她想,这一切父亲能看得到吗?假若他真的住在天上,眼睁睁看到女儿要遭难却无能为力,父亲肯定会哭的,痛哭。奕华仿佛已看到父亲撕心裂肺恸哭的面容了,那是比自己将遭受的一切更让她肝胆欲裂。她感到窒息,来自天地间的。脚却一步也不踌躇,急冲冲的,像是去赶一个约定。那架式,差不多是去赴死的样子,豁出去了——两眼赤红,走路如风,汗流浃背,一股热气升腾,往外冲。她顺手在路边捡了两块石头,一手握一块,嘴角竟含着奇怪的笑,眼里闪耀着轻蔑一切的光。
“奕华。 ”
回过头,竟是母亲。六月天气里还穿着灰套装的她,汗已浸透了大半个背。她是拼着命跑来的。
“好舵爷”一群人见到教导主任来了,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反而向着奕华母女一涌而上。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奕华手中夺过石头,“篷”地一声,朝着自己的前额砸去。声音闷闷的。但红彤彤的鲜血即刻从母亲的前额发际往外涌,满脸都是,然后是胸、衣襟。路边有人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好舵爷”愣了一下,丢下手中锋利的长钢尺,跑了。其他人也作鸟兽散。母亲倒在了奕华的臂弯里,血把奕华浑身上下染红。母女俩都变成了血人,被太阳的余晖照着,又变成惨不忍睹的金红色,引来一大群苍蝇左右狂舞,嗡嗡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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