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有一起经历过的事,才是真的(1)
1
洗了个澡出来,时针已经差不多指向十二点半。
我拉开阳台的门,在深圳潮湿的风中,于二十八层的高空,抽了一根烟,还不道德地把烟头转身丢在了风中。
地面有些湿,深圳总会下起这样迅捷无痕的雨,这真是一个太过寂寞的城市。
跟北京不同,它是没有根的,仿佛一个大型的办公室,大家潮水一般来了又走,一点温度都不要留下。
我知道我又要多愁善感了,我要跟自己的负面情绪作斗争。
起码这一刻,我不能容自己无休止地沉溺在这份小资产阶级自怨自艾的情绪之中,我要乐观向上根正苗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得让徐志摩汗颜。
小北依旧没有回来,我决定打个电话给他。打过去后,移动通信的冰冷女声告诉我说,机主正在通话中。
凌晨十二点四十,除去上海那位,我不知道他还能打给谁。
我知道自己很贱,为了让自己爽,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劝诫式半威胁实际还是输了的,我说,亲爱的小北,事已至此,有些电话当我的面也可以打的,只是等人的滋味真的不太好。楼下有人出了摊子吃生蚝,你确定不要跟我一起吃?
短信发出没多久,小北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干净利落冷静坦然。他说,五分钟后你下楼,我们去吃生蚝。
挂了电话我却笑了,那笑容含义不明,表演性质十足。
我心说喜悦,你丫人格分裂了吧,表演性人格障碍了都。
随后倏忽将自己的心理疾病抛至脑后,在房间里似是而非地试了几件衣服,谋杀掉五分钟的时间后,穿着最难看的那一身,华丽丽地滚下楼去了。
2
乘电梯下楼,我突发奇思,想如果电梯故障,我就此自由落体至地下一层,看着肉酱一般可爱的我,小北会哭么?还是会连夜消失在深圳,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终极思考是不会有答案的,电梯很快行至一楼,我走出电梯,抬头就看到等在电梯口玩着魔方的小北。
我们相视一眼,仿佛接头成功的地下党,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厅。
出了酒店,左转五十米就是一个路边的烧烤摊位,一对中年夫妻档,他们交替着烤东西,闲着的那人便招待着客人。
我们坐定后,点了东西,喝的只有啤酒,小北就去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深圳当地的奇怪饮料。
回来后,他继续玩魔方,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玩。
“小北,要是我吃生蚝被毒死了怎么办?”
他连头都没有抬,继续跟魔方搏斗,过一会儿才缓缓用粤语回答道:“黐线……”
“你不要欺负我听不到粤语,我告诉你,我知道这是神经病的意思。”
“知道还问得那么兴致勃勃,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你回答我嘛,总会有个答案的。”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大家齐饮孟婆汤,共赴黄泉路。满意了么,靓女?”
“那万一就我自己死了呢?”我夺过他手中的魔方,他伸手过来抢,未遂,只得无奈地看着我。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