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镜
在超市里,正是过年前,人很多很多。推车都不够了,工作人员大声说对不起,尤其叮咛带孩子的妈妈,要领好自己的小孩子。
因为,换平时,年纪小一点的孩子,见妈妈推了购物车来,多会迫不及待地跳上去,坐在购物车里,就像是妈妈推童车一样安全和快乐。
最得意的是,当妈妈车推到另一辆车前,里面也同样坐着一个小孩子时,推车和推车遇到一起,就仿佛在公园里玩碰碰车。
可是今天没有车了,就意味着小孩子要被妈妈领着,一排一排货架走,跟着妈妈挑挑拣拣,比较来比较去。那些东西,大多是孩子不感兴趣的,在无数的腿中间走路,看不到更多的风景,又累又无趣,再转超市,就会成为一件很让孩子不开心的事情。
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见妈妈手里提着购物筐,没有推车,立刻表示强烈的不满,扭动着身子,哭了起来。
“我要车,我要推车。我要坐推车。”
母亲个头不高,偏瘦,伸出手要拉孩子,不耐烦地嘴里说着:“没有车了,快跟我进去,给你买饮料喝。”
“不嘛,我要推车,我要坐推车。”
小男孩喊的声音越来越大,眼泪也流了出来。拍打着妈妈伸过来的手,身体也往后缩。
正巧堵在进超市的入口,人来来往往的,有好心人帮着母亲对小男孩解释:“没有推车了,你看大家都没有推车了。”
“不——”
小男孩大吼,声音可真是嘹亮,让人不由吃惊,不明白这小小的身体,怎么会发出这么响的声音来。
“不许叫,不许叫!”母亲失去了耐心,生气了,开始威胁。
小男孩索性放开喉咙,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不许叫!安静!”这是母亲的声音,其力度,并不比小男孩小到哪里去。
孩子哇哇地哭了起来,母子彻底闹僵了。
母亲再也不肯哄孩子了,她突然跺着脚,大喊起来:“安静!安静!”
这声音,不仅吓着了孩子,也吓坏了周围无数的人。孩子的哭喊声没有了,周围的吵闹声停止了,只听见这个母亲一遍遍的叫声:“安静!安静!安静!”
讽刺一样,一个大喊着安静的人,却正是制造噪音的人。想到那孩子的哭闹,再看看这个难以控制自己的母亲,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想起一个熟人。
苦恼地对人说,还在上小学的儿子,实在是油滑世故,没有一点孩子的天真和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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