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一旁站着,听到自家营长把身上的伤说得云淡风轻,禁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聂文山一怔,旋即一脸严肃:“伤到那么重要的位置,你就不该这么折腾。”
“没事。”
陆向北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气色这么不好,说没事谁信?”
聂文山面露无奈,叹气:“团长肯定拗不过你这驴脾气,才允你回家养伤的吧。”
小王一脸不高兴:“同志,您说话文明点成不?!”
“别理这小子。”
陆向北淡淡地扫了眼小王,继而看向聂文山问:“在新的工作岗位可还适应?”
“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若有的选择,是怎么都不会专业的。”
聂文山在执行任务期间,左小腿不幸中枪,伤到部分神经组织,即便术后能正常行走,却因使不上重力,不得不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工作。
“县武装部不错。”
作为军人,在没有不得已的原因,谁都不愿脱下身上的军装,基于这点,陆向北理解聂文山心中的不适,却也只能如此安慰。
“是挺好的。”
聂文山扯了扯嘴角,扫去满心酸涩,而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流露出迟疑之色,半晌不开口。
陆向北自然有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不由眉头微皱:“有话就说。”
“那我可就说了,你听后千万别着急。”
聂文山边观察陆向北的脸色,边压低声音将今个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儿道出。
良久他都不见陆向北做出反应,忍不住又宽慰:“听你娘在医院里骂的那些话,嫂子虽怀着身子,但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也不会把你六弟给整到医院……”
“你信?”
一个怀着身孕,饿得能晕倒的妇人,到底得有多大的力气,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一脚踢得倒地不起?
陆向北面部表情冷峻,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让人无法看到他此时的情绪变化。
饿晕?
家里究竟得有多困难,拿着他的津贴,让他的妻儿吃苦受罪,饿肚子?
更何况……那娘四个……有挣工分……
大福六岁半,二福不到五岁,三福不足三岁,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又是给队上放羊,又是拔猪草……家里人难不成觉得这是他和妻儿欠他们的?
不然,怎手攥他的津贴,还那般苛待他的妻儿?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陆向北竭力控制情绪,才没让自己一拳砸在车门上。
“我是不信的,但你娘的情绪实在是激动,若那事儿和嫂子没干系,她能跳着脚在医院走廊骂嫂子,还说什么你六弟若是有个好歹,要嫂子不得好死呢。”
聂文山可没有添油加醋,他只是把听到的如实陈述出来。
陆向北神色晦暗不明:“他们可还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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