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后来这个职务被石得一取代,石得一事无巨细,悉皆奏报,往往有缘飞语受祸者,大家才知晓苏利涉当年的贤德。
不过自打高滔滔临制后,就再没有听说这么个人,苏油以为他早就退休了。
想想年岁,不禁问道:“这老头,今年多大了?”
“具体不知道。”赵仲迁也默算了一下:“卫士之变是发生在庆历八年,距今已然五十六年……我去这老阴货今年起码得七十?陆地神仙吗?”
苏油摇了摇头抛开此节:“改天问问石得一吧,他们一个系统内的,应该清楚。不过有他在女直,我们暂时大可放心。”
“辽国今年有振作之相,我们的谋划,差不多应当发动了。”
“可算等到司徒开口了!”赵仲迁不禁一拍大腿:“从哪里开始?”
“这个嘛……”如今可以入手的地方太多,但是要让辽人不起疑心,这个点却需要挑得巧妙非常:“要不,就让辽国从廉政开始?”
才说到这里,高世则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节帅,机宜,獐子岛奏报!”
……
汴京城,军机处活动室。
章楶放下杆子,坐到一边休息椅上,端起杯子好整以暇地喝茶。
赵煦正琢磨自己这一杆该怎么打。
桌上的目标球就剩下一颗红球,一颗黑球,章楶也是阴人,不求打进,先给赵煦制造了一个扣分障碍,黑球挡在了红球和白球的直线道路上。
赵煦拿粉垩摩擦着球杆的橡胶头,眼瞅着台球桌面上的红球,嘴里问道:“完颜盈歌死了?”
“嗯。”负责当裁判的漏勺点头:“苏都管说盈歌已死,如今辽国想要立劾者为生女直节度使,以制衡阿骨打,不过都管以为这是辽人异想天开,劾者也绝不会接受。”
“阿骨打却是条汉子。”赵煦点头,将粉垩抛给漏勺,自己沿着桌沿踱步寻找位置:“司徒那边有建议吗?”
漏勺不动声色地走到背对章楶的位置,将粉垩放在桌沿软布边上:“父亲说耶律延禧已然松懈,谋略可以渐渐开展了。”
赵煦开始俯身摆出架势,瞄准,不过不是对准红球,而是对准桌边的粉垩:“有把握吗?”
漏勺说道:“我们做好我们能做的,至于效果,这个得看运气。”
赵煦下定决心:“那就开始!”说完“啪”的一声将白球击了出去。
漏勺又牵无声息地将粉垩收到手中。
白球击打在球台边上刚才粉垩标示的那个位置,一个反弹,撞击到了红球之上,红球被撞得向赵煦方向滚去,最终落入底袋。
“好球!”章楶不禁脱口而出,然后才傻了:“还能这样打?!”
“运气好。”赵煦不由得偷乐,这一招其实是跟扁罐哥打球时,自己和漏勺两人早就练过无数次的作弊方法,从来都是二打一,就这样还输多赢少。
不过对付章楶这种才迷上台球不久的新手,足够了。
剩下的黑球就简单了,赵煦一杆清了台:“三局两胜,既然是关扑,章学士要认账哦。”
章楶微笑道:“陛下球技厉害,臣愿赌服输,梨花雪归陛下了。”
梨花雪是章楶在北庭淘到的一匹好马,倒不是速度耐力方面又多大的优势,说起来体格甚至还有些偏小,主要是一身白点如梨花落在青缎上一般漂亮,颜值即正义。
最近赵煦在教孟皇后骑马,梨花雪孟端仪一定会喜欢。
漏勺端来手帕盘子,大家擦干净手,君臣坐下来饮茶,章楶说道:“下个月鞑靼、女直将要入贡,此乃辽朝与我朝之大变故,的确需要做好准备才行。”
赵煦说道:“入贡就跟学士赞我球技一样,其实不过虚名,如何离间断绝辽朝南北,才是重事。”
“设无南部诸州,辽朝就一四面受敌之契丹,曾不如鞑靼、女直耳。”
漏勺对赵煦的清醒表示点赞:“其实说到底还是利益,阻卜吉达留在金山未回祖地,所企图的,不过一个汗位;
白鞑南迁,所图的不过与我大宋贸易之利;
准布死斗,所图的不过鱼儿泺周围肥沃的土地;
女直垂涎的,大约便是长春洲的良田和人口了。”
“南部诸州,把控辽朝精铁的全部、粮食的一半、对宋贸易的全部利益。官吏上层多是商贾买官出身,贪图逸乐,奢侈无度。
他们所图的,是这样的好日子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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