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围观百姓了,便是常宇心里头都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欠这么多银子,嘴里说道:“你说欠五十两就五十两啊”。
“嘿,你这小哥说话,这可是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画押的”那大汉有些生气,话刚说完,便见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子冲了出来:“俺不过就借了二两银子,短短不到两个月就被你们滚了五十两……”
众人哗然,大汉暴怒上去一脚将其踢翻:“甭管多少,是不是你同意的,是不是你画押了的”。
这倒也是个理,可是二两银子两个月滚了五十两,这也太黑了,常宇向前一步:“可否看一下”那大汉哼了一声:“你若要替他还,自是可以”。
“这若是真的,便是替他还了也不是不可”常宇淡淡说道,那大汉哎哟一声仔细打量眼前这少年,看穿衣打扮一点儿都不像富家少爷,但这么淡定的气场,或许……
便将那借据给常宇看了,这一看立刻将他气坏了,竟然是赌债!
常宇对赌博这件事向来双标,比如军中赌博成风可他对此不褒不扬,乱世从军刀头舔血活了今天不知明天,图的就是痛快,哪怕是赌银子输了也要输个痛快,可若是寻常百姓家赌博,他则深恶痛绝,毒害太深,一旦陷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不远了。
赌债?原本义愤填膺的围观百姓也开始指责起来,什么不好竟赌银子,活该这般……眼见诸人指责那男人连连叫屈:“不是的,不是的,是他们骗我赌的……”
“呸,你若不想赌,谁能骗的你……”有人气不过啐了他一口吐沫:“自个造孽倒也算了,可害了孩儿,作孽啊……”
“不对啊,可从没听说崔家老大好赌过啊”人群中有熟识的街坊疑惑说道,声音很轻被淹没在各种指责声中,却被常宇听了个真切,仔细看了那男子,虽已鼻青脸肿倒还看得出是个忠厚人。
“好心人,怎么滴,这借据没作假吧,白纸黑字写了还不上银子拿他女儿抵,便是告到衙门俺们也有理”那大汉一脸得瑟。
常宇嗯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微微一笑:“这位大哥,且不说你这滚利滚的厉害,单单这一女娃也不值得五十两,你带走了也是亏本,这样吧,我出三十两这事便了了如何”。
人群轰动了,看不出这平凡少年竟然真的能拿出银子,还是三十两,三十两啊,一家五口人能过两三年!
而这少年将这巨款拿来赎人,即便最后带走着女娃了,也是行了善事啊。
“男菩萨,且不说你能否拿出三十两,但有句话你却说错了,这女娃儿确实不值五十两,甚至不值十两银子,但是……”那大汉嘿嘿一笑:“她可以用来赚五十两,五百两甚至一千两银子,你以为俺们亏了,实则俺们是赚了!”
常宇笑了:“你这般说,莫不成是要我掏一千两银子来赎人?”
“那倒也不必,俺是讲究人,就按这借据来,你付五十两银子,这女娃就是你的了”那大汉耸耸肩一本正经道:“问题是你拿的出来么”。
常宇探手从怀里取出钱袋,从里边摸出一锭金子在手里掂了掂:“足够,就是你这价格实在不公道”。
哇哦,众人见状忍不住惊叹出身,这年头身上带银锭的都是土豪了,这平平无奇的小哥竟然还拿出金子!
那几个大汉眼睛都亮了,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心的少爷,求求您救救娃吧,俺给您做牛做马……”那妇人见状直接爬到常宇跟前砰砰就磕了几个响头,顿时额头血流如注,常宇伸脚垫住她额头,血染红了鞋面。
“你这大少爷说话就不对了”那大汉走过来盯着常宇手中的金锭:“这白字黑字写的五十两,俺也没多要一分啊,对吧”说着还想带动一下气氛,不过围观的百姓没一个跟着起哄,倒是他几个手下附和不已。
“白纸黑字写的也没假,但人家说的也没假吧,借了二两银子,你两个月滚了五十两这也忒黑了,你自个也说那丫头不值十两银子,我出三十两,咱们各退一步岂不是好,两个月赚了二十多两在哪儿都是大买卖啊”。
常宇面带笑容淡淡说道,谁知那汉子一撇嘴:“你若真有心就爽快掏五十两将这事了了,若没心就别在这充好人,老子不吃那一套,你以为老子那二两银子是好赚的啊,你只看到老子明面花了二两银子,你不知道背地花了多少心血啊”说着一脸坏笑:“你买不买?不买的话老子可把人给带走了,今晚就能卖个好价钱”。
呼,常宇长吐一口气,心中已是了然,这就是个套,从一开始这伙人的目标就是这女娃,为了不落口实,就设了个局而已,现在有凭有据,要么给银子要么给女儿,不然你告到官府都理亏。
唉,常宇又叹了口气,脸上已是不耐烦:“小爷不管你们设的套也好,弄的局也罢,人,今天你们带不走了,要么拿走三十两,要么把小爷的头带走”话说完,身上气势一变,刚刚还普普通通平平无奇,转眼顾盼之间杀气凛凛,令人不敢直视。
那大汉也发现了异常,眉头一皱,拱了拱手:“敢问小兄弟哪条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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