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以风道:“是英王回程的时候,侍卫长林西塘在长清观捉了两个朱明复国者,私自沉了海。”
“这几日京畿可有调兵之事?”
这下轮到乌以风愣住了,英王府的密奏,十万火急,是否调兵,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两个字——造反。他迅速回忆了一遍,坚定的摇摇头:“没有。”
李明勋略略点头,伸手拿过红盒,打开了盖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张,写满了蝇头小楷,李明勋明显的迟疑了:“阿风,你说我会后悔看这些吗?”
乌以风摇摇头:“卑职不知,卑职只知道皇上英明。”
李明勋看了看这个年轻的侍从官,他是老护卫长,现在的陆战队司令乌穆的儿子,耿直老实,和他父亲年轻时候一样忠诚。
犹豫少许,李明勋终究是打开看了,密奏的内容正是英王夫妇回王府后的交谈,如实记载了英王夫妇的言论,看着看着,李明勋皱紧的眉头舒展,继而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却是又哭了,乌以风小心的观察着,他在皇帝身边多年,可从未见过皇帝短时间内有如此多的情绪变化。
但不管怎么着,乌以风感觉其中的内容是好的,不然皇帝也不会开心到哭。
“好儿媳,可旺三代,古人诚不欺我。”李明勋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乌以风长舒一口气,把散落在床上的文稿收好放进红盒,低声劝道:“皇上,夜深了,您就寝吧。”
李明勋没有回应,乌以风扯过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悄悄退了出去,李明勋捏住被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脸埋在了被子下面,心中想起了长子的点点滴滴,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肉团一步步成长为英武盖世的帝国英王,这个孩子是无可挑剔的,自己给他的太少,他却回报了太多,而不知不觉间,竟把一个孩子逼成了这样,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有一个好妻子,或许一步错就能踏入深渊,而身为父亲的自己却无从得知。
第二天一早,英王应召入宫,进了御书房,就看到李明勋在炕上靠在软垫,一块沾满水的布盖在脑门上,脸色苍白,神色有些萎靡,而太子则在一旁侍奉着。李君度微微一愣,立刻跪地行礼:“儿臣恭请圣躬金安。”
李明勋睁开眼睛摆摆手:“起来吧,我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安不安的。”
李君度又向太子行了礼,才是问道:“父皇这是怎么了,如何身体不适,该早早告知儿臣,儿臣也好入宫侍疾。”
“回英王的话,皇上思绪紊乱,心中郁结,又有些着凉,所以有些发热,将养几日就好了。”太医院的医正小心回到。
李明勋道:“听到了吧,我身体没事,成太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劳烦成太医去各宫传话,省的挨个来烦扰,我和太子、英王好好说说话。”
太医退下之后,李明勋拿下脑门上的帕子,在两个儿子的帮扶下坐正了,说道:“年关将至,今年我让内阁、元老院和议院都派人来,说是参加正旦大朝会,实际还是把各实权机构的头头弄来,给北伐定个正经的时间、计划来。”
说起北伐,李君度两兄弟都是竖起了耳朵,李明勋又说:“一直让统帅部那边先拿个计划来,奏上来的计划千奇百怪的,我都看了,却也不合我心意,到底是统帅部没个管事的人,心不齐,我本想年前专盯一下,可这又病了,年纪大了,有时候总觉得力不从心,前沿的裴成义要回来了,北伐计划要快点筹备。”
李明勋絮絮叨叨的说着,兄弟二人却是心中全然明白了,皇帝生病不假,可也没什么大事,是借着这个由子让儿子挑起统帅部的重担,负责北伐筹备统合之事,二人低着头,心里却决定要把这个差事拿下。
“年前年后的要把正式的计划拿出来,手边的几个人,李德灿何文希不懂作战,荣王被元老院事务缠身,高锋虽是陆军部长,可也不合适,有将帅之才的,又拿来能用的,也就只有君度了,你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吧。”李明勋说道。
李君度满脸高兴,欣然接下任务,李明勋交代了几个重点,才是让他退下了。
太子难掩失望,就差直接问皇帝,你不是答应不让英王参与北伐么?李明勋拿过一张单子,也不看太子,问:“知道为什么是你大哥不是你吗?”
李君华摇摇头,李明勋道:“你大哥有那个能耐,你没有,就这么简单,你如果不服或者不甘,就去跟着看,看着学。你是太子,是储君,未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皇位只有一个,我给不了你大哥,可我至少得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
“儿臣明白。”
“我让人在库里挑了几件还算拿出手的东西,你拿这个单子提了,和你母后准备的那一份,一并送你大哥府上去,记着,这单子上有几样是单送英王妃的。”
李君华拿了单子退了出去,不消多时,乌以风进来,说道:“皇上,皇后来探疾。”
“让皇后回去吧,告诉她我很好,发烧是发烧了,但没烧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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