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摇摇头:“或许吧,义兄,但是你不会像信任我一样信任我的手下,我的手下也不会像我一样对你遵从,元老院也不会认可你对我的信任,你我好像都能乾坤独断,但是义兄,你应该知道,你我都是受身边人的影响,我不希望我的身上出现黄袍加身,也不希望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还记得当初你劝我派晋藩子弟前往统战学堂和陆军学院学习时候说的话吗?不要轻信于人,要相信制度!
让蜀王分藩可以避免我晋藩的一家独大,这对你,对我,对晋藩,对天下都是好的,林老先生让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孙可望,亦或者朱明与满清的两个皇帝,都不是你的对手,天下群雄并起,唯义兄一枝独秀。”
李明勋的心中夹杂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激动、感动、兴奋,他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李定国对自己如此推崇,但今日与定国一叙,才让他更加对眼前这位两蹶名王的英雄再无怀疑,李明勋郑重举起李定国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定国,愚兄此生当为中华复兴而奋斗,若有私心,便是对不住你的信托。”
“定国也愿助义兄一臂之力。”李定国脸色一正,当即说道。
如此,二人在西南一事上再无芥蒂和掩饰,索性敞开心扉,互不设防的讨论起来,李明勋说道:“定国,此间西南之事,关乎天下,你我筹谋,不可只谋孙可望一人,既然动手,索性贯彻到底,如何?”
李定国问:“除却孙可望,还有何人?”
李明勋道:“如今民族为难,抗清势力内部,有害抗清大业者,一为孙可望这般野心家,二者便是忠于朱明的那些文官士大夫,这些文官虽薄有气节,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无论是朱明藩主,还是我国这等外邦,文官皆是不信任,暗中挑拨、唆使之事层出不穷,与孙贼可望一般,都是抗清大业的毒瘤,何不一起除去。”
李定国微微点头,他倒是不否认文官集团的问题,早些年西营扶明抗清的时候,这些文官便是上蹿下跳,玩弄权术,当时文官已然不掌军权,实力暗弱,只得挑拨分化西营内部,让自己与孙可望相互制约内斗,用毒瘤来形容这些人丝毫不过,但李定国依旧有所疑虑:“义兄容我分说,文官虽迂腐阴损,但士大夫影响中华已久,海内族人时常以忠臣义士相看,定国也是知道,所谓忠诚也只是让其史书留名,对抗清战局丝毫无用,瞿式耜之流便是如此,只是洪承畴这些无耻之徒多了,才显得殉葬朱明者高尚伟岸,但义兄须得承认,天下之心为士大夫所蒙蔽,若义兄贸然动手除之,怕有损清名,若百姓质疑义兄,对抗清也是无益的。”
李明勋听李定国说完,点头道:“定国为愚兄着想,愚兄深感欣慰,你也无需担忧,愚兄也定然不会亲自出手,身背恶名的。”
“义兄的意思是暗杀?”李定国道。
李明勋摆摆手:“自然不是,这些文官虽然无用至极,但擅杀者总归为人唾弃,这恶名是摆脱不了的,不如让旁人背起来,比如孙可望。”
李定国忽然道:“是了,是了,若孙可望出手,更失人心,只是平白无故的,孙可望如何杀得这些乌鸦嘴?”
“哪里平白无故,这些人暗地联络晋王,阴谋截驾,便是大罪,至于株连多少人嘛,还得请另外一个人相助,这个人便是马吉翔。”李明勋道。
李定国少许思量,道:“好,很好,如此西南大局更是多几分胜算了。”
杀那些文官士大夫当然也不光是因为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还是为了更好的掌握永历天子,没了这些文官,永历便是无根浮萍,之后就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日后无论废立都只需要应时而动便可。
时间好像一头野驴,跑起来便是不停,李明勋的婚礼从永历八年末被推迟到了永历九年,在很长的时间里,大陆的战争仿佛进入了中场休息,特别是满清与盟军一方,更是少有冲突,盟军一方训练士卒,整训营伍,准备大战,满清的军队也在舔伤口。
盟军与满清军队大体维持了南岭一线的对峙,而在北洋战区,李明勋打造了一个加强师和一个混成旅,再加上交由高锋指挥的一个团的陆战队,义从军和治安军,兵力在五万五左右,而这支军队除了负责青岛要塞和海洋岛要塞的防御,大部分时间在济州岛与青岛要塞之间轮战,而这支军队最大的价值就是牵制满清的兵力。
因为北洋战区的存在,满清不得不在辽东和山东两个方向留下两个重兵集团,防止合众**登陆,山东的张存仁部与辽东的满达海各自有五万人,皆是满清新近组建的新军,而在两广会战之后,满清再次进行了战略转变,这一次,满清组织的机动兵力的投送方向是西南,满清朝廷再次走上了老路,还是多尔衮的老战略,先易后难,先灭南明,再战东番。
进入永历九年的六月,李明勋在各国代表的注视下,在广州举办的一次规模巨大的世纪婚礼,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在欧洲人眼里,迎娶大明公主的合众国元首,完成了两个皇室之间的联姻,对于大陆战场有着深厚的影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婚礼只是西南变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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