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兴粱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他后来心事重重的。”
“从什么时候?”
“就是上厕所回来。”
“他上了三次厕所,是哪一次之后感觉不自在了呢?”
“应该是——,”他又努力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是最后一次。”这次他没摇头,说到这儿,他直着眼看着田春达,又结巴起来:“只,只是感觉,可能——不对。”
“具体有什么表现吗?”
“没,就是显得心事重重的。”
田春达静静地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信息,心里对那个未交谈的小伙子产生了期待,片刻,他接着问。
“那——,你认为孔彬会有什么动机吗?”
“这倒没什么?”王兴粱摇着头,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虽然这次因为孔彬多报餐票的事和顺手小偷小摸的习惯,国胜有心撵他走,他这次跑来也是套近乎,可这毕竟只是小事,不至于——”他慢慢摇了摇头,然后越来越快,终于,在郝东不得不低下头揉眼睛时又开口了:“——不至于,应该不会起杀心。”
“那——,你觉得谁会起杀心呢?”
“我觉得——”王兴梁轻轻摇着头,含蓄地回答:“还是国胜的家事更麻烦。”
“那你就是指三个女人了?”
这回,王兴梁仅仅看看对面的两位警官却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不断地摇晃着。
田春达默默地琢磨,这回摇头到底是表示否认的意思?还是表达同意的感情呢?
4
因为戴亚丽那独特的外表,郝东注视着她,等着她缓缓燃起一根烟,然后用年轻沧桑的音调回答他们的问题。
然而——,她并没做这些很风尘化的动作,而是像小女孩那样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端坐着。
田春达再一次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面貌特别的年轻女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她那像鱼一样紧紧闭着的嘴巴上,然后,他身体向后一靠,沉稳地问:“在这里你一定很不适应吧。”
没想到,这似乎是出乎她意料的第一个问题,所以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
“没有,啊——,当然,有些不适应。”
紧张是显而易见的,但——是确实胆小,还是真的像周淑文断定的心怀鬼胎?田春达无声地看着她:她已经在外面冷静好久了,似乎应该镇定一些了;但话又说回来,很多人愿意——强化或者说表现——自己的紧张,毕竟,人是多样的。
“我想你是个很勇敢的女孩儿——”他接着说。
“什么?”戴亚丽立刻带着否决意味儿的口气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强调:“不,我胆子最小了,从小都是这样,甚至不敢踩死一只蟋蟀,真的!”说完,她摆了个小女孩儿紧张害怕的姿势,这使她成熟的外表看起来有些怪。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