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墨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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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七章【表字莫扬】
    卷一。第七章【表字莫扬】

    距离上次苏洛接下武林帖也过了二十来天,这些日子里桓河夏季氾滥的水利问题因摄政王爷送上的工程图纸已然解决大半难题,只剩下监工人选尚未选出,以及工部尚书一老头儿三不五时追在摄政王身后嚷着要其他工程图纸,让本来就不是很敬老尊贤的某王爷想毙了紧追不放的跟屁虫。

    于是这一日在早朝之后不务正业的两位爷又来到了镜花水月。

    「怎了?又想念你那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义弟?」镜花水月的三楼厢房内风慕凡自顾自的沏茶品茗,慰藉一番尚未平息的心跳。毕竟不是谁都像摄政王爷一般有胆量丢着三公和六部尚书在御书房而自己潇洒转身离去。

    「你多想了。」手指划过瓷杯边缘,一边随侍的林宁立刻上前为他倒满茶水,而后他端起瓷杯浅抿了一口,「这雨前龙井的味道倒是不错。」

    风慕凡欣赏着挚友的口不对心,调侃道:「真是我多想了?若不是因为那位义弟你会捨得将小皇帝扔到那群老狐狸中间?」

    「你若心疼煌儿,大可回去同他一齐遭老头们的口水洗礼。」宇文瑾轻声道。杯缘还没离开唇边,注意力却已落到窗外河道的渡船上,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进入眼帘,放下杯子的手就慢了那幺一拍,一直注意着好友的风慕凡自然是没错过这一点。

    目光同样看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渡船上一道天青色的曼妙身影,即便周围那幺多的船只渡客,他最先注意的还是只有那人。轻纱半覆面容的女子伫立船头,微风吹过拂起薄纱衣袖与长髮,周身气质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那一瞬,他懂得了何谓怦然心动。

    渡船上,刚行完笄礼宛若世家小姐妆容的苏景竹嫌船舱空间太小手脚伸展不开,于是转移阵地宁可站在船头吹风,却没想过自个儿一身打扮哪还能像平日男装一样粗鲁。

    早晨才办完笄礼,几位师父就又天南地北的离开,医圣毒仙要赶在某株草药成熟前到天山守着、剑神约了老对手要切磋几招往南方走了、轩辕翊与季清风也往关外方向去,说是要见识一下塞外风光与道地的烤全羊。剩下几位师兄姐也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只有云从凤依然留在京城的医馆内。

    于是被禁足一个多月的苏少主忍不住出了门,但因难得穿上的女装从髮簪饰品到鞋上流苏都是阁里许多人的心血,所以她只好穿着这一身让她举手投足都要万分注意的衣装上街,同时戴上了面纱只露出双眸以免让人认出来苏洛少主是个女的,毕竟行走江湖还是以男性的身分方便。

    又是一阵风过,她阖上双眼感受着微风轻拂过身畔,完全将周围渡船及岸上投来的视线目光视为无物,直到感觉一道犀利视线自熟悉方向看过来她才睁开了眼,对上一双黑曜石般深邃冷漠的眼,只是此刻带着一丝探究与疑惑。

    饶是他觉得眼熟也不会往她身上想吧!毕竟连她自己站在水银镜前都认不出自己。

    「小姐,您还是别站在这船首,会害这运河的交通大乱的。」从船舱入口走来,晴芷掩唇而笑,示意苏景竹眼角余光看向周围渡船。

    已有不少摆渡者与渡客因为注意力在美人身上而出现船只相撞差点翻覆的事情,毕竟这般仙灵气质的美人在京城可不多见啊!

    「他们定力差怎幺反倒要我入船舱了?」说归说她还是听话的跟着晴芷回到船舱里,离开之前还不忘往镜花水月的方向福一福身。那两人,目光大约没离开过她身上。

    「晴芷,为我準备一套衣服等会儿上岸我要到镜花水月去。」

    「是的,小姐。」晴芷还是笑着。

    「吶!咱这是被美人儿关注了呢!不晓得这是哪家姑娘。」按耐下如脱缰野马般跳动的心脏,收回视线风慕凡调笑依旧,「瞧你的眼神,该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果不其然,宇文瑾优雅的赏了他一大白眼。别以为他没见着他望见那女子时惊豔的神色,他才是被迷住的那个人吧!他不过觉得那女子的身形相当熟悉罢了。

    「看来除了说书人外,媒人这差事你也能做,往后倘若遭贬官也不怕养不活自己。」

    「咳咳……难道我非要被贬官才能做这些事情吗?」

    风慕凡让宇文瑾这样一说直接被刚入口的茶水呛到。堂堂一个摄政王爷对他说出这番话,若是换了别人还真以为自己的官帽不保。

    「这样说你是想顶着白衣丞相的名号在路边说书了?」宇文瑾再次端起瓷杯遮住自己唇角那抹压根儿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也可堪称龙腾一绝了。」

    说不过友人嘴皮子的风慕凡只有好脾气的笑笑,同时在心里不晓得第几回感慨着自己误交损友。

    两人又这样边品茗边闲聊过了半个时辰,午时已到,正当风慕凡思索着午膳菜色的同时厢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宇文瑾说着。在知晓镜花水月是苏家产业之后他在这儿休息时警戒心多少有些放鬆。

    门一开,一身粗布麻衣的小二托着一大托盘走进厢房,脚步轻盈、姿态不亢不卑,这般的行为举止让风慕凡不管看过几回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讚扬苏洛训练人才的方式果真独树一帜,这镜花水月里上至掌柜下到店小二都是这样有礼却不奴性。

    「两位爷,这是本店今日招待的餐点。」掀开罩在托盘上的铁盖,食物的香气一下子在室内瀰漫,看见托盘上的料理风慕凡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新菜色?」风慕凡对着正在布菜的小二问。从出使东岳归来,他几乎是日日上镜花水月报到,招牌菜色吃得差不多,而看这桌上的五菜一汤却是陌生才有此一问。

    「是,这是这一季的新菜色,所用的皆是今日宰杀最新鲜地道的食材,这五道菜分别是清炖狮子头、软兜长鱼、水晶餚肉、文思豆腐、大煮乾丝,汤为骨董汤。还请两位爷用完膳后给小的一些菜色上的指教及需要改进的地方。」

    解释过后布好碗筷,小二手脚俐落的收拾好茶壶与瓷杯欲端出去重新换过。

    「等等,茶让其他人去换,你留下说说这些菜色有什幺特色。」从小二布菜开始注意力就没在菜色上的人突然冒了一句,小二虽觉得莫名但秉持者以客为尊的服务态度仍是照办。

    「这一季春日的菜色食材多是选用在地的鱼类,因着湖河交错的地利关係可以说原料相当鲜活,烹调上多以闷炖为主,调味上清淡以突显出食材的本味,如清炖狮子头便是。然这一季料理较讲究火侯,在刀工上也是精细,如大煮乾丝以及这道文思豆腐,是由豆腐切细成丝再辅以佐料文火炖煮,直到佐料的味道渗入豆腐丝中……」

    小二带点沙哑的声音朗朗介绍起桌上菜色,再说到几样菜色多重刀工的时候宇文瑾挑起一边眉梢。

    下一刻,在左手被扣住的瞬间小二瞪大了眼,无辜看向瘫着一张脸的宇文瑾,就连风慕凡也被友人的举动吓到,毕竟几乎没见过他与人有过肢体接触,当然,军营里的切磋不算数。

    「好好的少爷不做,跑去当厨子做什幺。」宇文瑾将扣着的手腕翻过来掌心向上,一条不浅的口子在白皙手指上特别明显,眼前小二的身分呼之欲出。

    「苏洛?」风慕凡同样注意到小二食指上的伤口,而后才是友人的话,「这一桌都是你做的?」

    「刀工还不熟练,让你见笑了。」戴着张人皮面具、店小二打扮的苏景竹朝风慕凡颔首,接着抽回自己还没处理伤口的手对宇文瑾疑惑问道:「瑾大哥为什幺会发现呢?景竹可有哪露出破绽?」

    戴上这张面具后只有晴芷与店掌柜知晓她身分,其他镜花水月的管事小二之人都还以为她是哪个新来的小子,而她回忆了进门之后的一切动作和细节有哪儿露馅了,却是无果。

    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陌生容颜,宇文瑾也不晓得为何会发现少年身分,该说就是一种感觉而已,而上过战场几经生死关头的人直觉多半比较準确。于是他照实回答了,换来的是少年的一个「你敷衍我」的眼神,倒是好友若有所思起来。

    「坐下来一同吃吧,这些菜就我们两人也吃不完。」宇文瑾邀约,苏景竹却是摆了摆手说自己要先去换好衣服再来。

    开玩笑,顶着这一身装扮和这张脸坐在这里吃饭要是被领班抓到肯定先被训一顿,毕竟他们不知道她是哪一位啊!被训起来多丢人。

    当苏景竹换了衣裳坐在宇文瑾身边时,还未用膳的王爷纡尊降贵的拉过某人还未好好处理过的伤口开始上药包扎,一旁随侍的林宁早备好了极品药膏与绷带等着自家主子使用。这样温情的举动看得风慕凡再三傻眼,林宁倒是一脸淡定。只要遇上苏家小子,主子什幺都做,什幺都不奇怪。

    「今天解禁了?」他一边上药边问。

    「嗯,生辰过了。乾爹乾娘本来就说禁足到生辰这天。」其实若真要再禁足下去他们也管不到她了,她想起笄礼一结束后风风火火要杀到天山採药草的两位。

    「喔,今日生辰?」保持着良好用餐姿态的风慕凡转过头上下打量起苏景竹,「小洛十四岁生辰?」

    被怀疑不满十四岁的人用没伤的那手搓搓自己下巴,「我十五了。」

    风慕凡眼睛瞪大,丝毫不敢置信这一个丁点个头大的孩子已经到了束髮之年。不过反回来想想也是,能一肩挑起苏记商行的人怎幺也不会年纪太小。

    「吶,今儿我身上没带什幺好东西,这块玉珮就权当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风慕凡看似随意的解下身上沁绿玉珮递给苏景竹,倒是让宇文瑾挑了挑眉,「那玉不是你心头好,怎捨得送竹儿了。」

    「小洛不是你义弟吗,那当然也是我义弟了。区区一玉珮算得上什幺。」他摆一摆手不甚在乎,但手上拿着玉珮的人倒是颇为在意,最终还是将玉还给主人。

    「君子不夺人所好。」她对着面露疑惑的两名出色男子说道,「况且我没有挂坠饰的习惯,最后,我要说我真不是瑾大哥的义弟。」

    「你不是他义弟?」友人这是被嫌弃的意思?

    「你不是我义弟?」当事者轻压住已经包扎好的手掌欺身上前,眼神凶狠侵略性十足。「我当义兄有哪儿不好?小竹妖你对我有何处不满意?」

    「咳…那个……瑾大哥,你先起来我们再来讨论这问题可否?」虽然知道是闹着玩的,可看到宇文瑾整个人倾过身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吓到,两人之间的姿势给她极大的压迫感。

    「啧啧!这可不行,你的回答若没让我满意……」那表情不用说苏景竹也能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就是没打算起身了。

    无言的对看半晌,说实在苏景竹真没想过宇文瑾对认义弟这件事上是认真的,但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毕竟在这种时候被这样一个大美男近身不是荣幸,而是一种感觉身分会被拆穿的恐惧。

    「我没打算入仕途,大概会一生布衣,可是瑾大哥你出身……」

    眼见少年话还未说完宇文瑾脸就黑大半,这让旁观的风慕凡默默再往旁移了位置,知道好友这下是火了。在朝堂上朝臣提出再烂的奏章也没见他动过怒却轻易被一个少年挑起火气,这其中…必有猫腻啊!他搓搓下颚,觉得自己出使东岳时好像真错过了什幺。

    这头,宇文瑾连掐死苏景竹的想法都有了,他若真在意这些早就不会跟他有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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