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谢你呢这工钱还没领呢”
“请我和来发到你家吃饭就行,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和来发办了。工钱这两天就有了,会计还在算帐呢,后天放假,后天就去你家帮忙,成吗”
“哎我真的要谢谢你们呀真是老天让我遇到好人了。”
“别这么说,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的下午,建军通知大家下午五点收工,并且每位工人都要到砖厂小小的办公室会计处领取工钱,王三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工钱也发了,母亲领到了属于她汗水换来的报酬,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她还要感谢曾经帮助过她的结拜妹妹燕梅,逮到机会一定亲自去燕梅家道谢才行,这几天可得把家里庄稼的事给落实了,那就是眼前的大事,农民祖祖辈辈靠地生活,土地可是农民的根本呀
第三天王三和来发一大早就赶到了母亲这,晓强和晓凤去上学了,母亲刚刚喂完猪食,看到有两个男子汉推着自行车来到了自家的院子.
“陈大姐在家吗我们是王三和来发呀,来给你家收庄稼吆”
“呀,是你们俩,真的来呀快进屋吃早饭吧”
“我们吃过早饭了,怎么我们来你这帮忙不欢迎吗要不我们回去了。”
“不,我没赶你走的意思,我以为你那天说着玩呢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真是要谢谢你们呀”
“来吧,一人吃两个粽子吧,我趁夜裹的,我也吃,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地里割稻子。”
“你把工具准备好了吗镰刀磨了吗”
“吆,镰刀还没磨呢,泡在水桶里呢。”
“来发,你先把镰刀给磨磨吧。”
“哎,好嘞。”
母亲吃完了早饭,带着劳动工具、领着王三和来发俩来到自家的庄稼地开始割稻子了,走在路上碰着村里熟悉的,“呀,树珍,你家亲戚过来帮忙呀,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哦,不是我家亲戚,是蒋村砖厂的工友。”
“嘿,树珍你还真有能耐,工友都被你使唤上了,等你家的庄稼收完了去我家,我出双倍的工钱,看他们干不干。”
“你别拿我穷开心了,你忙你的吧。”
这两个大男子汉也不含糊,来了也不废话,到了地里就埋头苦干,中午母亲回家做饭,晚上他们又回去了,来来回回一共三天就把地里的庄稼全部割完了,第四天母亲和大伯李金全、大婶冯红燕及三婶周丽娟商量三家一起帮忙用村里的打谷机将谷子打下来,最累就是这最后一天了,先要各自将稻把子运到村里的打谷场,母亲跟邻居王大婶家借了辆板车拉稻把子,那两个汉子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衣服汗湿了,叫他们喝口水,他们也顾不上,母亲看不过,就将杯子递到他们嘴边,那真是到嘴就到肚,他们简直是蛮干,母亲怕他们累坏了,老是催他们休息休息,可他们是倔强的牛,要干就干到底,他们就是这样说到做到,谢天谢地,直到第四天所有的稻谷都打下来了,各家都将打下来的谷子堆成一个个小山,盖上薄膜,散了一些稻草在上面,只等来日太阳出来晾晒便可。
真够呛,第四天的晚上,母亲吩咐晓强和晓凤在街上买菜带回来做晚饭,因为要留王三和来发叔叔在家吃饭,还有大伯、大婶和三婶两家人,这可把晓强和晓凤给忙坏了,从放学买了菜到家一刻也没闲着,晓凤在灶边生火,晓强负责掌厨,学母亲平时的样子,炒了几道菜,不知道这盐巴放得是否恰到好处,老是叫妹妹晓凤尝尝。
“哥哥,这炒肉丝有点咸了,放点糖吧。”
“好的。”
晓强的刀功还好,又做了几道凉拌的菜,还买了两道熟菜,摆到家里的大四方桌上也算大功告成,晓强还自我欣赏了一番,好像他此时已经是一个大厨了,确实也是,人都是逼出来了,环境造就了人,晓强对自己的这桌菜也感到难以置信,但现实是做成了,不去讲究这口味如何了,这是对付出的一种回报。
天色已晚,皓月当空,万家灯火。当母亲他们这大部队的脚步声踏进院子的时刻,晓凤大张旗鼓地宣布,“开饭喽”最令晓凤开心的是李晓明、李晓兰和李晓红也都到齐了,这些孩子聚到一齐真是热闹非凡呀。
母亲打水给每个人洗脸,因为稻谷的灰尘将以一个人搞得雾非雾、花非花似的,劳动者辛苦,劳动者值得尊敬。王三和来友盛情难却,坐下来吃饭了,母亲叫晓强把买来的稻花香白酒打开,给两位陌生的叔叔和大伯斟酒。颗粒归仓的时刻,满饮稻花飘香的酒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孩子们也只管吃他们的,大人们有大人们要表达的。
大伯首先亮相:“这两位汉子了不起,帮了我弟媳大忙,还有今天你们帮我们三家一起打谷子,我由衷的谢谢你们这杯酒我敬两位,我先干为敬”
王三和来发一道站起来回敬,“大伯,你也真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的,你若见怪,我们下次就不敢再来了。”
“哪里,我再敬你们一杯。来,吃菜呀别停筷呀”
“好的,你们也一道来。”
“这菜做得不错,谁做的”三婶问了起来。
“是大厨晓强哥哥呀”晓凤开心地炫耀。
“不,不,不是我。”晓强想辩解。
“晓红呀,你以后也学晓强哥给妈妈做菜呀”
“是不错,这孩子也能做出手艺,不错,今后有机会做大厨呀”王三也掺和道。
“那请你们别客气,吃饱喝足呀谢谢两位啦”母亲端起一个小高脚瓷杯,斟了杯酒敬王三和来发,“来,我敬你们”
这是母亲第一次亮出男子汉的底牌,确实现在母亲又当爹来又当娘,母亲大大咧咧地将男人的爽快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桌饭虽然算不上大餐,但对于农村里人来说,这是可以享用的美味了,大家兴致勃勃,那劳作的疲顿仿佛也要随着稻花香的酒气而慢慢消散,这顿餐吃得够饱够足,基本上都杀光了。
散了,孩子们随着大人回各自的家了,孩子们的笑声也渐渐地远去了。王三和来发也出来向母亲道别,各自曳着自行车就从院里走向大路,“王三呀、来发呀你俩给我慢点骑呀因为你们都喝酒了,实在不行就下车步行呀要不我送你们回去。”
“这算啥,一个人二两白酒能将我俩怎样,陈大姐你就尽管放心好了,回去吧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阿慢点呀,不送啦”
母亲有点不放心,站在院门外好一会,直到耳朵里的一切都销声匿迹了才回来将院墙的门锁好,这几天母亲也累了,也亏了两位工友的帮忙,否则,这谷子还不知道怎样才能颗粒归仓呢,母亲烧了锅开水洗了澡也进房睡觉了,这累的,躺下了一睁眼就已经天大亮了,太阳已经八丈高了,想必晓强和晓凤已经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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