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在哪里?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觅你失魂落魄的形影?偌大的江城哪处是你潜踪隐迹的地方!你像一蔸春笋似的,长期被埋没在社会的冻土里;你像一匹远足的骆驼,长期驮负着社会舆论的重压。别看你表面上挺随和、乐观、与人为善,其实你骨子里很拘谨、孤傲、刚愎自用。你的悲剧就在于不该朝朝暮暮的犯傻着如何从天寒地坼的冻土里脱身而出,你的愚妄就在于不该日日夜夜的梦想着何时能光明磊落的跻身于上层社会!我假如冒冒失失的将你的一点悲喜公之于众,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哪或许就在你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上撒盐;我倘若孟孟浪浪的把你那点经历宣之于世,到电视台去做寻人广告,哪说不定又在你破败不堪的人格尊严上划下一道难以痊愈的伤痕!我唯有像一个温顺贤良的妻子,劝戒她顽劣而性子倔犟的丈夫,只能用赔不尽的笑脸、流不完的眼泪来牢笼他束身自好;我唯有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规诫她懒散而脾气执拗的情侣,只能用小心过逾的娇嗔、费尽心思的愠怒警醒他洁身自爱!翌日,正是晨雾袅袅、朝阳冉冉的时候,我带上一张你放大了的照片,乘车来到江岸。我先是在城区广场、街边公园各处去找寻,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照片上的年轻人,后来我又到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四处去寻找,指望能碰运气侥幸找到你一点潜踪敛迹的身影,以后我不抱任何希望,神疲体倦的来到江堤,瞧是处红衰翠减,漫漫江岸只有几个垂钓的老者还孤零零的守在柳荫匝地的堤下。这样一天就在东奔西走中过去了,当我带着满面的风尘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自家黝暗的屋门,我禁不住泪流满面的失声痛哭起来。[]抖,双眼红殷殷的似喷出火来,他迅疾从水池边蹿起身,挥掌就朝任燕泪痕犹在的左脸上扇去。“我叫你贱,我叫你贱,你这么个把自己最神圣的东西随便给人糟蹋。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随便给人当抹桌布的无耻货!”
任燕一阵错愕,泪水顿如涔涔雨点似的滚下眼角,红了半边的脸颊却出奇地开绽出笑颜来,唇边也更见娇媚地漾起一圈甜甜的笑纹
杜若一时惊疑,举起的手掌又蔫蔫地垂了下来,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腹中一股更浓更重的鄙薄与憎恶之情却于此时潮水似的冲向脑门,使他又阴森森的紧绷着脸,毫不见怜的凸瞪着眼睛,挥掌就朝任燕的右脸上打去,“我叫你笑,我叫你笑,你这么个把眼睛长在后脑勺上无情无义,把心眼挟在胳肢窝里无行无德的下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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