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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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终章:遗忘的艳阳图腾,山茶花的解脱。
    赵之终章:遗忘的艳阳图腾,山茶花的解脱。

    (第一人称:赵灏绮)

    「距离幸福仅差一步。」

    「要是我这幺对妳说,妳会相信吗?」妳用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好像是我再跟妳说谎,但是我所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妳认为我是在欺骗妳,不过,我一点也不在意,对我来说妳被我紧紧掌握住,才是最为重要的事,其它的情绪和感情已经没有差别了。

    「不过,这一个故事真的已经处在剧末点了,所有的角色将在此画上他们最真挚的句点,当然也包括了我。」我拉起妳的乌黑秀髮,用手指划开缠绕在一块的髮丝,好想现在就帮妳打个垂挂在背部的辫子,不过,我现在必须先忍耐才行,因为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在这之前我是不会对妳做什幺。

    「你??不会离开,对吧?」妳颤抖的声音激起我的保护慾。

    「放心,等我下一次叫醒妳,一切都会很美好。」当我说出这句话后,妳给了我一个简短的笑容,即便勾起的嘴角仅维持五秒钟,我却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所承受的罪过是值得。

    “只是想体会一次真正爱人的感觉,所以我接下来所做的事,都应该可以被赦免吧?”我望着再一次陷入沉睡的妳,而后在妳的柔软的双唇上轻轻一吻,接下来过了十秒后,我只能依依不捨地离去。我阖上双眼地沈思了一会,用手掌拨乱了原本还算是整齐的浏海,睁开双眸后,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结束这一个还未完成的结局。

    「妳也会祝福我们吧?」我望向窗外。

    *

    要是你一大早睁开双眼,就瞧见了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亲暱地抱住,你会作何感想?

    赵灏酩的恋弟癖,到底是有多严重,两只手紧紧缠住我的腰部,以致于我现在呈现了一种倒在他怀里的画面。我连忙一个死劲地挣脱他的双手,用右脚把我与他之间的距离踹得更开,我可不想和一个一天到晚,只倾于自己弟弟的变态哥哥靠太近,光是被他注视就让我鸡皮疙瘩。

    「赵灏绮,早。」他用一种包容的语调,儘管现在的情形是他被我踹到墙角边,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用那张傻笑的脸看着我。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对我执着什幺,不管我对他做什幺,他只会坦然接受,没有丝毫反驳,将我发洩的一切全数吞进腹中。

    「你真的很令人倒胃口。」不管你这一个哥哥对我频频示好,又或者是宽恕我所做的一切,我也绝对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毕竟,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只是碍眼,我实在不想一整天都看着你如同丑角般的笑容,聆听着你乔装慈祥兄长的嗓音。

    “是什幺时候我和你必须无限巡迴这类的闹剧?”我冷漠地望着被自己甩开的你,起初只是一个兄弟的关係,为何到了最后,我与你必须遵循这种杂乱无序的编排剧本,然后对此视若无睹地继续过着虚假的生活???

    父母亲之间的婚姻问题,或许是造就这一切的元凶,但是,说到底是我与你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

    无依无靠的我们,自以为是地将互相支撑,当作是可以维持美满的家庭联繫。没想到这样的行为,导致了分岔的效应,我想要依靠哥哥的心情,被误解读成爱慕的涵义,而哥哥爱着弟弟的心情,则被分歧后演变出来的我给利用着。

    赵灏酩,你的爱让另一个人格的我不得不承受,不过与此相应,你必须为了毁坏我人格的这一个事实付出代价。

    一个悲剧的我接受了你残缺的爱慕,相对的你也必须为此付予应当的代价,承受着我无止境的施暴,一直到你与我的个体崩坏为止。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伤疤,就是你腹部到腰际的缝合疤痕,每当我看一次那道伤疤,就让我不自觉地勾起笑容,为了造就那道伤痕,我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与时间。每一天都要辛苦地敲开你的嘴,好让我顺利地倒入一盘又一盘的精緻料理,儘管你响彻云霄的悲鸣迴荡在房间里,我也不会觉得疼惜或惭愧,因为这是你必须接受的条件。

    一盘又一盘腐败的害虫残骸,偶尔会残杂一些半死不活的蠕动幼虫,通通倒入你的食道里。第一次我这幺做的时候,你会激烈地反抗,所以我就学乖了,在你反抗之前,我会用利器抵着你的喉间;我曾经想过或许该敲昏你,但是后来又想算了,因为我可不想错失欣赏着哥哥扭曲凹陷的五官。

    最后就是非常简单的结果,我亲爱的哥哥得了阑尾炎,所以最快的应对的方式,就是切割手术,也因此有了这一个美丽的疤痕。不过一次的切除手术,是无法达成我所期望的长度,毕竟一次性的切除,只有三到五公分,要到十公分以上,起码要再来个一两三次。

    所以,重複着,重複着,我重複着对你的暴行。

    并且,翻覆着,翻覆着,你翻覆着对我的示爱。

    舒压,释放,救赎,摆脱,逃避??我和你都在凡间与炼狱的交界点上徘徊。

    「你要去哪?」赵灏酩拉住了我的裤管。

    「离开这,一个你不存在的地方。」我踹开他的手,就算只有些微,光是与他对话,就让我的思绪鸡皮疙瘩。好像去一个没有任何的地方,只是想要静静第一个人待着。毕竟,这一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可以与我沟通了,且多做无谓的辩解,也只是浪费口中的水分和脑中的智力罢了。

    「你不能走!」

    「真麻烦啊!」我转过身俯视着赵灏酩,他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期待,以为我会留下来,只因为他一句充斥情绪的话语。天真一词浮现在我的脑中,以至于我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有时候我还真佩服自己,可以被一个窝囊束缚这幺久。

    手掌一把覆盖住他的面孔,力道方面已经不去管控了,这一掐就好像是在将一个物品捏碎到不成形。赵灏明的哀号声还是这幺的七零八落,一点都没有让人激起同情的氛围,只会激发我加速捏爆他的想法。

    「你最近给我的烦躁还不够吗?」鬆开了手掌,一丝又一丝的唾液和血液顺着指尖而滴落,人体的温度是很奇特,只要一碰到彷彿就会被沾染上,但是赵灏酩的温度只会让我尽可能地避开,因为只要一触摸到就会有肉身被侵蚀的疼痛感。

    **

    “那一个身影?”离开了黏腻的房子,本想好好去老地方清净一下,就察觉到眼前那熟悉的身影。

    她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

    「喂!」我连忙捉住她倾斜的身体。

    「是??你啊」荷莺雁连使出说话的力气都很牵强了。

    “这女人是怎幺一回事啊!上一回把我折腾得半死,这一回换被别人搞得半死不活!”我本应该觉得她自作自受,但是每当我多看她一秒,我就无法压制心中的愤恨不平,不是对荷莺雁的愤怒,而是将她害得如此凄惨的那一个祸害者。

    “这是另一个人格的影响吗?”因为另一个自己对荷莺雁有着强烈的执着,所以自己现在面对伤痕累累的她,就会产生许久未有过的怜悯心,以及猛烈的保护慾。明明只是一个把自己当残渣耍玩的臭女人,我却无法克制自己在意她的思绪,愈是挣扎愈是深陷进她眼中的忧伤。

    「你可以不管我??」

    「就当我爱多管闲事。」我直接蹲下了身子,示意她勾住我的颈子,好让我将她背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在意,出自于何处,只是每当我看见她的一瞬间,心里一直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少女,浮现在我脑海中。不过,我对少女的印象已经不再清晰了,潜意识里那个少女似乎对我很重要。

    「??对不起??上一次。」荷莺雁哽咽地嗓音传进了我的耳畔边。蹲在荷莺雁身前的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目睹她强忍泪水的过程,想要哭出声音的她,却不放声哭泣,而是选择默默地从眼角边流下一滴又一滴的泪珠。

    妳的泪水是为谁而流,我不想这幺问,也不愿意这幺想。只是,倔强的妳让我心疼,甚至想了解妳哭泣的原因,即便我不愿开口,也不愿意在心中揣测,却仍旧想要止住妳悲伤的面孔,因为这份对妳的在意,已经到压制不了的存在了。

    「是啊,把我踹得那幺惨,又把我送回死老哥那~」用我的视线作证的话,我认为荷莺雁她真的有好好的反省,上一回她对我做的事。所以,我用着不以为意的语调回应着她,语气中透露着『别在意』的讯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就算不察觉也没关係,至少别再哭了。

    「??」

    「别哭了!」心急的我直接站起身,不等她的回应,要是她不给我揹的话,那我就把她抱起来。我一把勾住她的腰际,从头到晚就呈现虚脱状态的她,根本不可能反抗的了,更不用说是挣脱了。

    「妳还哭?」

    荷莺雁娇小的身躯捲曲在我的胸膛前。

    要是喜欢上的话,会发生什幺事,我有一点好奇被荷莺雁改变的未来。明明已经放弃了这一个无情的世界,但是妳却突然冲进了我的世界里,让我萌生了希望的念头,妳说??我该怎幺做才能彻底地痛恨这世界?

    过去的事物改变不了,过去的伤也无法完全癒合,过去的回忆也不能修复了,所以我想要憎恶这一个世间,是他们让我成了这副模样,苟延残喘地过着毫无价值的人生??我是这幺想的,但是荷莺雁妳好像给了我一种??机会,再一次审视世界的机会。

    「为什幺哭?」最后我还是问了。

    「我??杀了很多人。」荷莺雁颤抖的双手显露出她的情绪起伏,即便不用看着她,我也能知道她所说的话是事实,语气中充斥着满满地罪恶感,没有丝毫虚假,全都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我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让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倾泄而出,可不是我想要做的事。

    每一个人都会有说不出口的事,我也一样,荷莺雁也一样。不过,我有一种直觉,说难听一点就是执着,我相信荷莺雁绝对不是杀人兇手。至从那一天被她如此对待后,我以为她会继续着不人道的凌虐,荷莺雁那些拳打脚踢对一般人来说,真的可以说是虐待,但是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恶趣味罢了。虽然她一开始对我做了那些事,但是到了最后一刻,她湿漉漉的双眸让我无法厌恶她,那是一种渴求谅解、解脱的眼神。

    “荷莺雁,妳很卑鄙,让我对妳??狠不下心。”我无奈地心想着。

    我也在试图寻求一个救赎。我另一个可怜又残缺的人格,不只是要承受着赵灏酩扭曲的爱意,同时也必须承受着赵灏酩暴力式的爱法。我无法出手拯救那一个被施压的人格,无能的我什幺也无法做,也可以说当我的人格转换时,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就如同必须到达一定的时数,我的人格才能再一次的转换。

    如同荷莺雁潜意识想要得到解脱的心境,我也在找寻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而我或许已经寻觅到了。

    「荷莺雁,我啊!想要用这一整个身躯,当作厌恶这世间的容器。」从父母亲离开了我们,抛弃我们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产生了这种想法。恨要是可以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那又有何不可,反正这真的是一个引人愤恨的世界,我以为这一个观念永远也不会改变,但是??。

    「犬儒主义,妳听过吗?」要是我告诉妳自己的一切,妳是不是也会告诉我有关妳的事,即便只是少部分,我也想要暸解这一个默默掉泪的妳,所以我会继续说,但愿妳会告诉我一件有关妳的事。即使给了我伤痛的人是妳,我也不知该如何恨妳这一个人。

    极端的妳让我捉摸不透,前一秒对我施暴,下一秒则像是发现做错事的天真孩子,对我频频道歉。

    「简单来说,就是人们不信任这个社会。」

    「对这一个社会的绝望,人们已经淡然了,反正只要自身不受伤的话,其他都无所谓了。」我望着被风刮起的落叶们,稀疏的令人感慨,或许这也是一种命运的形式。

    「我不相信这一个世界,??多少次的呼喊声,都未能传进人们的耳里,没有人会帮助你,因为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我好几次像大人们求救,祈求父母亲不要抛下我们,渴求亲戚的一丝关心,但是可悲的是,没有人可以给我,所以我跳入了看似绿洲的荒漠,而到了最后我才知道,那只是另一种自杀式的选择。

    「这是个无情的社会。」我冷冷地说道。我说着一种偏激的想法,非常负面地看待这世界,但是我没有选择,毕竟我是被那样地对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不去恨这一个社会。

    「我会回应你。」荷莺雁仰起头,看着我说道,「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总是认为这种对话只会出现在虚构的故事中,就算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我也很难去相信,毕竟这些年来,我早就遇过太多的虚情假意的人们。每一次的嘘寒问暖,都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做作,其实一点也不关心我的死活。

    “但是,是妳也许就不一样了。”这幺多年来,想要相信的感觉,我还真是从未有过。

    「啊啊??或许真的是妳呢??」这因为有妳的世界,才让我放下憎恨,选择转个弯去宽容他们。

    「让我摆脱心中的狂兽。」

    ***

    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改变多少东西?

    我杀了赵灏酩。

    你没看错,眼前的他不是装死,而是真的死了。

    属于我的闹剧终于结束了。

    不过,马戏团尚未落幕。

    因此,让我先告诉你,我是为什幺残杀了这一个,我早就可以斩首的赵灏酩。

    我揹着荷莺雁回到了家,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想要再回到那一个说是家,却只是一栋空壳的房子。毕竟,我要是把荷莺雁送回她家的话,说不定把她害成这副惨状的兇手就会继续变本加厉,所以我只能让她先待在我家了。

    「赵灏绮!」我那一个惹人反胃的哥哥出现了,且站在家门口前,真的是一点都不懂我到大半夜才回家的用意。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一整天可以不用看到他的脸,这幺简单的愿望,竟然这幺难实现。

    「她?为什幺?」赵灏酩注意到我揹在身后的荷莺雁,他一脸不满的瞪视着我,彷彿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甚至大步地走到了我面前,準备把身后熟睡的荷莺雁给扯下来,完全无视我的意思。

    「你到底有什幺毛病?」要不是,我现在两只手支撑着荷莺雁的臀部,以免她摔落,我才不会只用脚踹爆赵灏酩的腹部。虽然现在是凌晨,不过我就是用着极度不满的语调怒吼着,不管是否会吵到邻居,我就是要让赵灏酩了解到,凡是碰触到『她』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她这幺特别?」这句话出自于他之口,但是我感觉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见,貌似在以往我也有听过他这幺对我说。

    「她是我的解脱。」我不为所动的看着赵灏酩。

    「亲爱的弟弟,你说出口了,就无法收回了。」赵灏酩戴上了,他挂在颈肩上的头戴式耳机,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在昏暗的夜晚里,那笑容更是蒙上一种诡异的阴谋。路灯似乎故障了,橘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让我看不清在他左手紧握的长型物体是什幺,但我有一种直觉在警告着自己,眼前的赵灏酩已经疯了。

    每当他戴上了耳机后,就会变化成另一种性格,对他来说耳机就是一个,转换人格的媒介。而这一个人格一出现,必定不会有什幺好下场,因为每一次与他面对的记忆,我一概回想不起来,也就是说与他对峙的永远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我恨你。」果然,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这一个人。

    「没关係,我爱你就行了。」自私性的爱法。

    “看来,我永远也无法谅解这世界运作的概论了,甚至在呼吸停止的前一秒,我也无法抑止住痛恨世界的情绪。”很奇怪,也很诡异,彷彿世界在想尽办法让我继续痛恨着它,原本已经打算转道的我,回归到正常的道路时,世界又让我有了另一个怨恨它的因素。

    “不是不原谅,而是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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