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车子终于开到了西郊,在一栋气派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别墅是仿造的欧式建筑,铁门后是一个喷水池,车子刚停,门就自动打开,似乎主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到来。
中年人将车子一直开到了门口,接着一男一女迎了出来,男人四十岁左右,五短身材,穿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女的紧靠在男人身边,看样子是他妻子。
中年人下车一下车,男人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陈老板,我要的伺候都送来了吗?”
中年人一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都齐了,别叫我老板,你才是大老板,叫我陈扎纸就行。”
陈扎纸?
我瞥瞥中年人,见他对主顾一点礼貌都没有,不由在心里一叹,总算知道主顾们为什么都对他不满意了。
我下了车,朝这家的男女主人打个招呼,问陈扎纸说:“东西搬到哪去?”
陈扎纸漫不经心的说:“纸人在灵牌两边竖着摆两列,轿子放在中间,留出烧纸磕头的地方,其他东西随便放。”
我点了点头,打开面包车后门,在女主人的指引下一趟趟的搬运纸人。
灵堂设在二楼,来回几趟之后,我有些累了,就坐在灵堂里小憩一会。
休息间,我不经意的扫量起灵堂,遗像照的是一个老太太,前面的牌位上写着“先妣刘门李氏之灵位”,应该是刘老板的母亲。
老太太的遗像虽然是笑脸,但我总觉得她笑容里充满苦涩,不知不觉就看的出了神。
怔怔出神间,一个皮球蹦蹦哒哒滚到了我的脚下,将我惊醒过来。
朝门口看去,一个小女孩呆呆的站在门前,眼睛盯着皮球,想要进来捡,又不敢进来。
我微微一笑,将皮球拾起,迈步来到了门口。
小女孩伸手接过皮球,转脸朝后看去:“弟弟!弟弟!”
她叫了两声,眼中出现了一丝泪光,哽咽说:“弟弟找不到了……”
我微微一愣,对小女孩说:“我带你去找妈妈,让妈妈陪你去找弟弟。”
小女孩犹豫的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伸出手让我牵。
我牵着她来到楼下,女主人立刻迎了上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叶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我微笑着摇头,说:“没有,小丫头很可爱,她说弟弟找不到了,我带她来和你说声。”
女主人脸色一僵,强笑说:“呵呵,小叶子又淘气了,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她在自己玩过家家呢。”
我看了眼小女孩,她委屈的摇头,泪眼汪汪看向妈妈,说:“不是过家家,弟弟真的不见了!”
女主人忽然一巴掌打在了小女孩头上,小女孩立即“哇哇”大哭。
她也不去哄,朝我尴尬一笑,抱起小女孩进了屋。
我感觉这个当妈的莫名其妙,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去搬运车厢里的纸人。
陈扎纸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全被他收进了眼底,跟过来说:“不要多说话,做你本分的事就行。”
我答应一声,他又交代起守灵要做的事情。
我一边听,一边默默记在心里,过了会儿,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弄得我一阵头大。
等他交代完毕,我才知道守灵竟然这么麻烦。
而且待会竟然要真哭,让我上哪挤眼泪去……
陈扎纸见我一脸幽怨,拿出一块生姜递给我,嘿嘿一笑,说:“哭不出来就往眼上擦一下。”
我嘴角一抽,但还是把生姜收了起来,和他一起搬着最后几个纸人上了楼。
来到灵堂的时候,只有刘老板一个人在,站在灵位前,一脸恭敬的上香磕头。
作揖之后,他转过脸来,朝陈扎纸说:“陈……陈哥,今天是老人家头七,就麻烦你了。”
陈扎纸漠然点头,刘老板也没再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刘老板脸上没出现一丝悲伤,看得我微微皱眉。
有钱人都这么冷淡么,那可是他亲娘啊,死了也不难过,还找别人替他守夜。他妻子也是一样,动不动就打孩子,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难懂……
我感慨了一会,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陈扎纸推了推我,说:“去哭两声吧,让主家听听动静。”
我翻个白眼,来到灵位前磕头,磕完头没起身,直接跪在地上干嚎起来。
嚎了几声后,我忽然感觉有东西落在了头上,忍不住抬起脸来。
散落的纸钱从屋顶洋洋洒洒的飘落,有些落在了我脸身,我以为是陈扎纸撒的,转过头让他不要往我这边撒。
扭头间,却看清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连陈扎纸的影子都没看到!
再看那些还在纷纷洒洒飘落的纸钱,我的后背忽然感受到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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