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我陪你

    第六章 我陪你(10)

    踏下楼梯，我任由这股力量带着我，踉跄的跟随严宇翰的脚步，突如其来的震惊，完全打乱了自己应有的步调，耳边嗡嗡声频作响，脑袋却仍空白得像停止运转般，直到他终于停下脚步，我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到了中庭。

    紧抿着嘴，我脑海闪现刚刚李承侑跟以往不一样的眼神。

    好像有什幺，改变了——？

    我曾在脑海中预想过好几种他再次回来的场景，我以为当李承侑回来时，我会生气地打他一拳质问他；或是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甚至，是依然处于之前的冷战。

    可是没有。

    什幺都没有……

    我无意识的将视线往上移，最后定格在严宇翰淡漠的脸上。

    「你有看到吗？?回过神来，我瞪大眼，迅速抓住严宇翰的手臂，像是想验证什幺似的望向他：「李承侑……他、他哪里不一样了，对不对？?

    「妳冷静一点，他没有不一样。?他沉着声，缓缓拉开我手，再轻覆在我的手背上，「他只是回来了。?

    「不是，他真的不——?

    我抬头，猛然对上严宇翰的深邃双眸，总是平静无波的褐眸在此时竟有着一丝波澜，我怔了怔，低头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箝制的更紧。

    「方映萤。?他轻唤，眼神中噙着一抹悲伤，令我不禁屏息，「我很自私，也很卑鄙，我说过我会陪妳等到他回来……?

    放轻了力道，他手心的温度温暖的蔓延至我的手掌。

    「可是，我也会害怕，怕妳真的了解到心里真正的感情。?他的双脣抿起，嘴角泛出一弯苦笑，话语里努力压抑住情绪，自嘲般的道：「……结果到头来，我还是无法当个不自私的人呢。?

    抿住脣，我抬眸凝视着他，不经意撞进他褐瞳里的碎裂波光。

    「现在还来得及吗——?深吸一口气，他清澈的褐色眼眸逐渐映照出我的身影，将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映萤，我喜欢妳。?

    我看着严宇翰，脑海里李承侑的模样却越发清晰。

    「……对不起。?

    对不起，来不及了。

    心脏跳动得很沉重，每一次呼吸彷彿都必须用尽所有力气般。我用力咬住脣瓣，吞嚥下哽咽的情绪。

    湿濡眼眶悄悄打转的泪水，提醒我即将溃堤的汹涌，用力忍住哭声，却止不住眼泪无声的滑落。无边的沉默瀰漫在我们之间，凝滞了空气。

    很任性，到现在我依然很任性。

    「不要哭了。?他隐隐叹了口气，右手轻抚上我的脸庞，用拇指指腹轻拭去我眼角的眼泪，「不然，这次我可没办法当作没看到了。?

    指尖上的温度摩娑在眼眶，一样的温柔，却多了心碎。我抬起头，阴影搁在他大半的脸上，剪裁出稜线分明的轮廓，却始终摸不清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