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服抬起头,见她坐着不动,神情淡然,面前的这碗面碰也不碰。他眉毛微微一挑,望着月夕,月夕轻哼了一声:“我不吃这面。”
妇人站在一旁,闻言又陪笑道:“这位夫人,这面不合你胃口么?”她记得赵服说两人是夫妇,又见两人衣着贵重,想必是贵族弟,因此便称月夕夫人。
月夕仍只是淡声道:“我不吃这面。”
妇人不知所措,隐约又有些明白,忙道:“我再去下一碗面给夫人。”赵服朝她摆了摆手,伸手便端过月夕面前的面,口两口吃完,才笑着站了起来:“店家,拙荆口刁,这面我来做,不麻烦你了。”
月夕听他说自己口刁,轻笑了一声,也不与他争辩,只一手托腮,支在桌案上,笑盈盈地瞧着他。赵服径自到了灶台旁,将这锅中的旧面倒了,烧了清水将锅碗箸全烫洗一遍,不见一丝油污。这才重新用清水煮了面,盛出来,只洒了些许盐,端到月夕面前,竟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赵服笑道:“大道至简,夫人请罢。”
什么“大道至简”,不过是他取笑自己挑剔罢了,月夕拿起箸,笑着在他的手背上一磕,夹起一条面放到口里,试过之后,这才端着碗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面。赵服坐在她身旁,只是笑着看着她。
那当家的男人从里屋套了件袍出来,妇人正站在柜旁,远远地望着月夕和赵服两人,一脸的羡慕之色。见到自家男人出来,她朝着两人努了努嘴,对男人道:“你瞧人家,对自己婆娘多好……”那男人闻言,转头来看两人。
月夕听到妇人的这句话,不禁和赵服对视一笑。她伸手去擦额头上的细汗,顺手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经意地一拉,却将束发的霜墨拨拉了下来。
赵服伸手拾起了霜墨,递给月夕,叮嘱道:“小心弄丢了。”月夕笑着点了点头,低头束到了头上。不过这几句话,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叫这几案上昏黄的油灯下,一股温馨之意蔓延其间。
仿佛两人已是多年的夫妻,又是在自己家里,平日里轻怜蜜爱已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温存。
那妇人瞧见了这一幕,又见到霜墨黑中泛着莹光,她虽住在山中,从未见过什么贵重的饰,也隐约晓得这不是寻常之物。她心中羡慕之意更甚,抬头看了看自己男人,这山野的日过得窘迫不说,又几曾对她这样细致体贴?
人比人,便气死个人。
她心中失落,口中“啧啧啧”地兀自艳羡赞叹。她男人闻声又瞧了两人一眼,对她闷声道:“你有着身,莫操劳了,早点休息去罢。”
赵服闻言,忙从怀里取了五个刀币,递到男手中,道:“天色不早,我们夫妇也休息了,不晓得房间在……”
妇人忙推开了灶台旁一扇门,是另一间紧邻的茅屋,狭小局促,堆了几堆稻草,没有席榻,只是用木板搭了一个榻,上面再铺了些稻草,连一床被也没有。
妇人只怕两人嫌弃,面上报赧:“这屋简陋,两位随意些。”赵服丝毫也不介意,只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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