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奶奶憋气得很,明明是她的小曾孙,她要抱抱反倒要看别人的眼色,“张妈,你这样真的很过份啊,诶?……”
看著两个小家夥在张妈的安抚下停止了哭泣,咬著自己的小手指,白嫩嫩的小肚皮在水波中动啊动,寒奶奶心痒极了。上前想接替张妈,啪嗒落入水盆中的豆大水粒震慑住了她。
“……你哭什麽啊,我又没干嘛,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寒奶奶抽出纸巾,张妈偏过头不领情,“张妈,我说你怎麽现在变得这麽别扭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耶。”
“哗”,大力掷入盆子的手巾溅起一波水花,张妈怒目横眉,“不用你们假好心,现在人都死了,假惺惺有什麽用。你们不排斥他,会让我家两个苦孩子没了娘没有弟弟吗?不是你们,少爷会现在还躺在急救室生死未知吗?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你们的歧视,家破人亡,这种害死我儿子的好心意我领受不起!“”你这样说可就没道理了。“寒奶奶是个火辣性子,掐著腰不服的反击,忽然……”你刚才说什麽?你儿子?“那个男人是张妈的儿子?她怎麽从来没有听说过。”没错,草根是我儿子,你还能指望我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有多友善,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你们,也不会让我孙子进你们寒家过著少爷那样的日子。“张妈矮小的个子因为气愤而发颤,泪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两个孩子,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寒***气焰低了下去,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张妈的儿子,张妈在寒恺修很小的时候就照顾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她的儿子又……寒奶奶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妈,对不起!”
湿湿的手擦去脸上的泪,张妈蹲下身继续给两个孩子洗澡,“别跟我说,我受不起。”对不起,她的草根能回来吗?她的三宝能回来吗?
暖洋洋的窝在小被子里,大宝乖乖的吃著张妈弄的食物,二宝本来也嫌弃,看到哥哥咋吧著嘴,好像很好吃,她也就免为其难的吃了几口。
实在是跟草根的奶水差太多,小家夥没吃几口就全吐了。张妈一遍又一遍,吐了喂,吐了再擦,然後再接著喂;寒奶奶一句话都没再说,默默的看著张妈边掉眼泪边喂孩子。
没有惊动他们,寒奶奶悄悄开门出去了。
急诊室里的灯一直亮著,寒老爷子腰杆笔直的坐著,花白的胡须没有停止过颤抖,老人家强撑著,他怕自己顶不住。
记者都被隔绝在医院外边,白晃晃的走廊上听不到一点声音,寒老爷子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同样被挡在外头等候,同样的煎熬。
在这里,他送走了儿子跟儿媳,难道现在又要眼看著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老天爷狠心要让他一再的承受吗?
载藏著岁月,深陷的双目蓄积著混沌的液体,寒老爷子挺不住了,背深深的窝塌下去,曾经强硬的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轻柔的手搭在他肩上,“老头子,我们修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有他爹妈在天上护著,他定会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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