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盘膝闭目坐在软垫上,整个人收缩得厉害,辛诺忧心的站在一旁。贇予推门进来,辛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的,贇予没有了平日的活跃,神色凝重的立在辛诺身边,与他十指紧扣。
良久,王伯睁开眼睛,眼眸中的神采点点散去,“去吧,他也该醒了。”
两人都没有动,贇予眼眶红了,“王伯,你还撑得住吗?”
其实王伯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王伯本就已经到了油尽之时,为了草根他一直没把那口气缓回去,苦苦的硬撑著。草根跟宝宝的命是王伯几乎耗尽了心力才挽救回来的,现在为了让草根从封闭世界中醒过来,王伯已经快不行了。
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王伯阖眼,手指动了动当是挥手了,“去吧,让我安静的休息会……”
气若游丝的语气,贇予强忍著才没有哭出来,辛诺抱起他轻轻的开门出去,再轻轻的合上门,生怕打扰了老人。为了贇予,王伯一世cāo戈,这份情,比天高比海厚,甚至胜过了父母恩情。
“哇──”远离了王伯的小屋,贇予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离别,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现,真正面对远比臆想来得残酷。
辛诺喉头凝噎,更加大力的抱紧了贇予。
“别担心,王伯说过会等到宝宝出生,他现在没事的,放心吧。”
这样安慰著贇予,其实他们都清楚,王伯撑得有多痛苦,如果可以,倒希望王伯可以轻松无牵挂的走,那样至少可以少受点苦。
如果,不能亲眼见到孩子平安落地,王伯也无法安心的走吧。
草根醒了,张妈高兴的都要跳起来。贇予辛诺虽然开心,却怎麽都笑不出来,草根的安然注定了王伯的离去。
很多事情经历过来,很多事情也就会想的明白了。
身体上的痛已经散去,心理上的伤口却一直都愈合不了,时不时的痛上一痛,提醒著他那天的恶梦。
美梦易醒,恶梦难消啊!
抓不住的就不要强求……
念予托著小下巴,乖巧的坐在小凳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坐在床上的草根的大肚子。肚大如斗的草根轻轻揉著发酸的腰,跟念予轻声说道,“替叔叔把你爸爸找来好不好?叔叔有些话想跟爸爸说。”
乌黑的小葡萄溜溜转了一圈,念予有点不乐意,不去又怕让草根不开心,想了想他摸摸草根的肚子,“小媳妇,我去叫爸爸,很快就回来,你要乖乖的等我哟!”
很平常的爸爸两个字,从念予嘴里蹦出来,草根的心揪疼。
他的宝宝,最终还是只有他。
而那个人,会有别的小孩叫他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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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恺修开车的手在抖,现在不是上班高峰期,他一路飙车连闯数个绿灯,到达目的地後拉开车门就窜了出去,车都来不及锁好。
天知道他有多激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辛诺宛如人间蒸发,他就只差没把地皮也翻了个底朝天。
天知道他有多期盼著辛诺的来电,早上电话响起时他就隐隐有预感。听著辛诺不急不徐的嗓音,寒恺修喟叹,传说中的天籁也不过如此啊。
辛诺一身舒适的运动装,手里把玩著酒杯,简单的装扮坐在小酒吧里照样鸡群鹤立,一眼即准。
等寒恺修落坐,他轻问,“喝点什麽?”
招来服务生点了杯冰啤,寒恺修急切的问,“他怎麽样?还好吗?宝宝怎麽样?”
第一个问的是草根,说明他还是很关心草根的,辛诺原本的愠色敛去几分,“他们都好,宝宝也还稳定。”
草根没事,这个消息比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要珍贵。
寒恺修大口灌下冰冷的酒水,酒入愁肠竟是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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